说着,秋清染抬起茶杯喝下,萧氏当即踩了踩刘炀的脚,“儿啊,你真让清染喝呀,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以后怎么成大事儿?”
明里暗里都是在提醒刘炀,别委屈了秋清染,坏了明日的大事。
刘炀不耐烦的抬眼,“不过是一杯茶的事儿,哪来这么麻烦,我喝,行了吧?”
一把抢过秋清染手里的杯子,男人一饮而下。
那动作干净利落。
“你看看,哪有你说的那么难喝,男人再给我上一杯!”
丫鬟犹犹豫豫。
“还愣着干什么呀,上啊。”不等丫鬟有所反应,刘炀一把抢过茶壶,往嘴里灌。
咕噜咕噜——
三下五除二的功夫,壶中茶水就见底。
“行了,这下没有了吧,大家都满意了吧,吃吃吃,喝喝喝。”
一顿饭吃到子时才结束。
秋清染以账本还没打点好,来到书房。
刘炀虽不满,但想着府中还有个美人,便对秋清染置之不理。
侯府重新恢复平静,秋清染却在书房急的来回踱步。
刘炀把人扣住了,这就意味着成王铁定也知道苗医的存在。
明日就算刘炀不在,成王也会横插一脚。
她又怎么面对这只明剑呢?
心头拂乱,连带着写在纸上的计划都慌乱了些许。
秋清染看着白纸上的黑字,烦的直接将纸揉成了一团。
胭脂凑了上来,“小姐,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歇息吧。”
趴在桌上,秋清染跟打了霜的茄子似的焉的不行。
这会儿,耳边传来胭脂的声音,“小姐,你把天丝被赎回来了吗,什么时候赎回来的?”
“天丝被,什么天丝被?”
秋清染凑过去,只见书房的塌上,整齐的摆着一叠天丝被。
被子旁边还放着真丝勾勒的枕头,一看就是价格不菲的贵物。
秋清染看着,定在原地。
这是她的嫁妆,天丝被?
指尖轻柔的抚摸着被子,这触感,这雕花,分明就是她当初当出去的被子。
想当初,她刚刚接手侯府,府里贫穷的开不了锅,为了让侯府重新运转,她将这嫁妆当了出去。
谁知,这一当,便是五年。
后面有钱了,她一直想要把这被子赎回来,然在她去时,东西就已经被别人带走了。
眼下这东西突然出现在她眼前,难道是……
脑袋里浮现出闻景林的模样,秋清染迅速的跑出屋外寻找。
然而屋外空空无也,半点人影都没有。
胭脂也跟着跑了出来,“小姐,你可是缺了什么,要不奴婢帮着找一找?”
“不必了。”
秋清染看着天边的月色,上次说了那样的话,那人应该是不会再来了。
“行了,回去吧。”
秋清染带着胭脂回屋,屋门重新关上。
只是在两人未曾发现的屋檐上,一双炙热的目光死死的盯着他们。
闻景林看着秋清染回屋,嘴角微微勾起,“明天的事情当真安排妥当了?”
林火:“自然。”
“确保万无一失。”
“是!”
次日,天不亮,就听见隔壁房内传来一声异动。
秋清染披着斗篷出来,只见丫鬟来去匆匆,形色慌乱。
她连抓了一个来问,“发生何事了?”
“夫人你不知道吗,昨夜下雨,屋顶塌了,世子被砸了个正着,如今正昏着呢。
现在身上还起红疹,大家都忙着请大夫,还请夫人赶快过去。”
秋清染心头赫然,屋顶塌陷,刘炀被砸。
这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么离奇的事。
到底是侯府宅院,何时不堪到连雨都抵挡不住了。
来不及思索,秋清染三步并做两步进屋,刚入门,便听到萧氏哭天喊地的声音。
“哎呦,我的儿啊,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呀,这砸的……哎呦!”
萧氏捶胸顿足,那叫一心疼。
撇眼间,看到门外的秋清染,怒火中烧,顿时凑上前来,怒吼道:“你这人如何做媳妇的,刘炀昨夜被砸,你现在才出现,有你这样的吗?”
秋清染眼皮都没掀一下,“府中烂账众多,我一夜待在书房,彻夜未眠,如何伺候的了世子?
倘若婆母一心想让我伺候世子,那便收了这烂账,也免得我三心二意。”
“你……”萧氏被堵的心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柳文文连凑上来,扶住萧氏的胳膊,“嫂子,你怎么能跟姑母这么说话,她不也是心疼世子吗?”
“心疼世子,就可以拿我开涮,若是这般心疼,那我宁可不要。”
“你简直是无法无天。”
秋清染冷哼,“我无法无天?那这委屈给你,你要不要?”
“行了,吵什么吵,现在是吵架的时候吗,还不快把大夫找来。”
正说着,大夫进门。
萧氏赶忙把大夫带到刘炀身旁,“如何?”
大夫看了许久,才叹了口气,“世子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坍塌之物从高处落下,弄伤了骨头,恐怕一时半会儿动不了,至于是红疹,似是轻微中毒,恐怕需要静养才是。”
“静养!怎么能静养,今日可是世子跟秋清染进宫的时日,如何静养的了?
大夫,你可有什么特效药,让他能够立刻起来的。”
大夫摇头,“伤筋动骨一百天,哪有什么特效药,我这就开个方子给你们,你们若听进去我的话便用,若听不进去,那便让世子这般吧。”
到底是自己儿子,比起火烧眉毛的要紧事儿,萧氏还是更爱自己的孩子。
见大夫走了,赶忙让身旁的嬷嬷跟上。
这会儿,柳文文站了出来,“姑母,你听到没有,大夫刚刚说世子中毒了,你说世子今日遭这劫难,是不是有人故意不让世子进宫?”
女人说着,目光特意朝秋清染身上定了定。
萧氏了然,“秋清染,这事儿可是你做的?”
秋清染笑了,笑里满是戏谑。
她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做的,请问我图什么?”
“当然是图荣华富贵啦!”
秋清染笑着看柳文文,眼底飘过一丝意味深长的光,“你觉得,我会缺钱吗?”
“那就是要权利!”
“我现在是三品诰命,我丈夫是堂堂世子爷,这么大的权利还不够?”
柳文文说不出话了。
秋清染再接再厉,“依我看,世子确实是中毒了,只是这下毒之人极有可能就是缺这些东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