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男人的语调向上调了些许。
闻景林坐到主位,冷哼一声,“本王听见世子逛花楼光着屁股跑出来的事了,世子都有钱逛花楼,又怎没钱提前还账呢?”
手中的扇子打开,一顿一顿的扇着,好似在等着对面回答。
刘炀羞的无地自容,只能结结巴巴的开口,“那……那是别人请的!”
“哦——照这么说是本王误会了?”
刘炀点头如捣蒜,“是是是。”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还?”
“快了,快了……”
“那便静候佳音?”
“好好好。”
刘炀吓得汗都流出来了。
闻景林鄙视的望了一眼刘炀,关上扇子,默默起身。
离去时目光悠悠的定在秋清染身上,许久,他才恋恋不舍的离去。
此刻刘家所有人都低着头,没人敢看闻景林的模样,直到对方彻底没了身影,大家才站直了身子。
“这人怎么突然想起,到家里来收钱了?淮南王府那么缺钱吗?”
“谁知道呢?这人阴晴不定的,谁知道他那脑袋里是什么想法。”
被闻景林审问了一下,刘炀彻底没了关心秋清染的念头。
担心秋清染还会把主意打到陈如意身上。
他连组织道:“行了,时间也不早了,大家先回房休息吧,清染,如意跟我日夜颠簸也是舟车劳顿,我就先带她回房了。”
悬在心头的石头总算落了下来,秋清染告别萧氏,也回了自己屋子。
好险,好险,刚刚差点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秋清染坐到梳妆台,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下意识的摸了摸小腹。
“孩子呀,孩子,你可把母亲害惨了,你可知,今日差点就保不住你了。”
“保不住谁?”
正呢喃着,闻景林轻飘飘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秋清染下意识的抬手摸向发簪,怎料头上的东西竟全落在闻景林手上。
“看来上一次的提醒,你并没有听进去啊,本王可是说过,不许你再拿这些危险东西对着自己了,否则……”
“别捏,别捏!”
眼看东西就要变形,秋清染连制止道:“好歹也是我的资产,节约点,可以不?”
“你一个秋家人也会在意钱财?”
“你这话说的好笑,秋家也不是历来就是富贵人家,我们能有今日还不是靠着历代经营。”
“有道理。”
闻景林抬手将东西送了回去,见秋清染上前,他又下意识的将东西往回握。
秋清染无奈的叹口气,“放心吧,我不会再对着自己了,就凭你的功夫,就算我对着自己,你也有本事拿走我手上的东西,我何必多此一举?”
听到这话,闻景林这才把东西送了回去。
秋清染连忙将钗子收纳到盒子里,这才抬眸问道:“你又来做何?”
“听你这话,好似不喜本王来?”
“我喜不喜欢,你又不是不知道。”秋清染轻声嘀咕。
“你说什么?”
“我说,无事不登三宝殿,就问淮南王这次来又为何事?”
强颜欢笑的模样,惹的闻景林忍不住笑出声儿来,“没事儿,就不能找你?”
轻摇着扇子,男人翻身上床,那轻车熟路的模样,仿佛这里就跟自己家似的。
秋清染瞧见,怒气蹭蹭往上涨,“你来就来,能不能别上我的床?”
仰卧着的男人,蹭的一声坐起,深色眼眸浮现淡淡笑意,“不上床,上什么?”
悠然一句,惹的秋清染心跳猛然骤停,脸颊滚烫,水蒙蒙的眼眸都带了似娇羞来。
“你无耻!”
男人笑了,笑比寒冬之花还灿烂,“本王不过询问而已,哪儿无耻了,莫非是你……”
秋清染侧过身来,下意识的抬手指向门边,“淮南王要是没什么事儿,就走吧,大门在那儿,我就不送了。”
小姑娘羞的快要找个地方钻进去了。
闻景林这才收起调侃的笑,再次侧躺在床上,他轻摇着扇,“还是莫要转移话题了,本王听到你说要护人,你要护谁?”
“我……”
正准备找个理由搪塞,胸口突然传来一阵闷感,秋清染本能的捂着胸口跑向门边,对着门槛便吐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一幕,惊住了闻景林。
他猛的上前扶住了秋清染,“怎的吐的这么厉害,当真是不舒服了,本王还以为那大夫是刘炀特意恶心你的。”
听侍卫说,秋清染被人押着看病。
他还以为是秋清染受了欺负,如今看来,怕是好心做了错事!
吐了许久,秋清染才缓过神来。
嗓子干哑的很,地上却一片干净。
这孕吐到底是磨人,上辈子也是这般吐的厉害,却是什么也吐不出来。
只是这辈子明显比上辈子严重了。
也不知是不是孩子和她一样,感觉重生归来,兴奋不已。
秋清染拿手绢擦了擦嘴,“没事。”
胃液腐蚀的嗓音沙哑的无比难听。
闻景林皱起眉,“要不,本王还是找个太医来看看吧?”
“你疯了!这太医是宫中之人才能用的,岂能给我看病?”
“本王说能看就能看。”
说着,闻景林就要走,秋清染拉着他的胳膊,“别去!”
小小的手搭在肩膀上,温热的触感让整个身子都在发烫。
闻景林低头看着那双手,目光炙热且欣喜,然查觉到不妥的秋清染赶忙松手,那漆黑眼眸中好不容易亮起的光瞬间泯灭。
“有病不治,想死?”
“我才不是。”
“那为何,是不敢,是怕刘炀,还是……”
闻景林的视线在身上打量着,生怕对方察觉到,秋清染赶忙侧过身。
“什么都不是,我只是害怕,害怕看到大夫。”
秋清染闭眼,星光仿佛都泯灭了。
虽是托词,但是真的。
上一世,刘炀用尽手段折磨她,每当她快要气绝时,都会找大夫过来看她。
在别人那儿,大夫是救命的神人,在她那儿大夫是开启死亡道路的恶魔。
“我不过是受了些风寒罢了,还请淮南王莫要再管我的事儿了,如果可以还请你走吧?”
“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本王?”
“不是不想,而是你我本就殊途。”
“如何殊途?”
“你为官,我为商……”
“那又如何?”
秋清染直直的盯向闻景林,眼底写满了不可置信。
“只要本王想,有什么不可能的,本王只想知道,你愿还是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