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看到这一幕,却是止不住的心疼,更是痛恨自己无用。
他将这女子送回赵家沟,不过是希望她能够和家人团聚,眼下却没有活路,可见赵家沟已经不是人呆的地方了。
只是他这将军府也着实不能再留人了。
他摇了摇头:“谢家本就风雨飘摇,怕是不能将你留下,你既然不能回赵家沟,何不带着你的弟弟去别的地方,自己做一个小买卖,总比为奴为婢强。”
那女子却是抿着嘴,半晌才怯生生的开口:“民女自然也希望如此,只是民女什么都不会,只会伺候人,除了为奴为婢,实在想不出还能去做什么了。”
“谢将军,我知道你是好人,只希望你能够再帮我一次,将我留下来吧。”
她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
谢安叹息一声:“罢了,你先起来吧,这些日子你先留在谢家,我会尽快给你安排一个去处的。”
说罢,他便转头回了书房。
楼问钗看到这一幕,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
她虽然觉得谢安太过心软,却也不由得被他这样的性子而吸引。
她连忙跟到了书房,正准备开口试探谢安能不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却不想灵魂竟然直接被拉了回去。
楼问钗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这才去接电话。
一通电话下来,她的脸上只剩下了笑意。
她先前就已经托人打听了霍乱的治疗办法,原本以为还要多费上些功夫,却没想到今日就有了消息。
她连忙将方子写在了纸上,脑海里却又突然浮现出了那女子可怜的样子。
楼问钗自然是想帮上些忙的,正准备想想有什么好的创业法子,却突然想到了自己在江城看到的那个馄饨配方。
既然那女子也是江城人,也算是一种缘份了。
她连忙写下了信。
“谢安。”
“你好。”
“我方才在梦里看到了赵家沟女子的处境,还是心疼她的遭遇,正好我手里有一个馄饨配方,可以让她自己去开一个摊位,好歹能够养活自己的。”
“我想着你们在京城,如果使用注射针剂会惹来不得了的麻烦,因此我特意请教了老中医,得到了一个治疗霍乱的方子,请你交给江令舟,叫他斟酌着用药也就行了。”
她将这些全都写在信里之后,这才安心了。
楼问钗正准备去继续睡觉,却没想到手机再次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她在看到手机上的来电显示以后,太阳穴都突突起来了。
她昨日才将陈娇娇送进了警察局,今日楼嘉就打电话来,自然是希望自己能够原谅陈娇娇这一次。
楼问钗正准备挂掉电话,却也明白楼嘉那个人的脾性,只怕会直接找上门来,还不如将事情说清楚。
“二姑,外头天还没亮呢,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来了?”她问道。
楼嘉冷哼一声:“你以为我愿意搭理你这个不顾骨肉亲情的贱人?老爷子病了,现在就在海大附属医院,我劝你赶紧过来。”
楼问钗眉头一挑。
“二姑,难道你还没有吸取上次的教训不成?我虽然不知道你们上次是怎么从警察局出来的,不过要是再敢算计我,我不介意将你们一家子都送进去。”
她说完了话,便准备直接挂断电话。
楼嘉却是头一回没有跟她计较这些,而是冷冷一句:“随便你信不信,如果你不来,老爷子出了任何问题,你负全责。”
说罢,她率先挂断了电话。
楼问钗听到电话那头的忙音,却是不由得觉得这次的事情可能是真的。
她打电话和医院的护士确认了这件事,便立刻赶了过去。
急诊室内,医生们的脚步声匆忙而又有节奏。
"病人已经送来了三个小时,血压、心率都很低。"主治医师说道,"但还是在昏迷状态中,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手术,能不能度过危险期,还要看他自己......"
“你们家属赶紧去缴费吧,没问题的话,今天就能够给老爷子做手术了。”
他说完这话一抬眼便看到了匆匆过来的楼问钗。
他颔首:“楼医生,今天应该没有你的手术,你怎么还过来了?”
楼问钗大概解释了一下,便去看一旁的楼嘉:“二姑,爷爷现在可是跟着你住的,突然就病了,难道你不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怎么?老爷子就只有我这么一个孩子,不行,你爸妈可是长子,虽然出车祸死了,你这个孙女便应该承担起所有的责任,现在我替你照顾老人,你却反咬我一口,还真是跟你父母一样没有良心。”楼嘉冷哼一声。
楼问钗原本以为只不过是他们几个想出来的骗钱的幌子,却在看到护士进进出出的时候意识到情况并不简单。
她看了一眼主治医生见他点了点头,心里头越发好奇,索性问道:“现在可不是追究到底是谁责任的事,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我爸妈叫你来照顾爷爷也是给了钱的,既然拿了钱就应该好好办事,现在还想将责任推到我身上?”
“不管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只问你,爷爷到底是怎么病的?”
楼嘉环抱着自己的胳膊,冷笑一声:“还不是因为你这么个好孙女,要不是你把娇娇送到了警察局去,老爷子怎么可能会被气病呢?”
“现在他突发心脏病,我是管不了了,以后就交给你来管。”
她这副样子好似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楼问钗却觉得有些好笑:“二姑,你可真会开玩笑,爷爷是出了名的重男轻女,要不然也不会将所有的东西留给三叔,而你却摸不到一点儿了,更别说我们这些孙女外孙女了,上次他自己被关到警察局去都没有被气病,更别说一个外孙女了,你有话还是直接说吧。”
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楼嘉索性就不装了:“很简单,你放过娇娇,再赔偿我们三百万的精神损失费,这件事情也就过去了。”
“三百万?”楼问钗怒极反笑,“二姑,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三番两次过来找我的麻烦,我都看在骨肉亲情的面子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她摔了我的东西还没有办法赔偿,你却叫我赔偿你们,这天底下还真没有这样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