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到底还是黄头小儿,根本就不知什么最重要。”淑贵妃的脸色有几分难看,“本宫倒要看看,要是没了本宫的扶持,他到底能走多远?”
“娘娘都说了二公子不过是个小孩子,如今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有没吃过什么苦头,难免会抱有几分幻想,娘娘教给他就是了。”姜贵人仍旧开口。
“二公子很有本事,日后说不定真的能够成为贵妃娘娘的臂膀,还是要耐心引导才好。”
淑贵妃却只是冷哼一声,不再继续纠缠这事,反而对着姜贵人笑道:“前两日的事情可真是多亏了你,本宫虽然舍弃了一些金银珠宝,可却是名利双收,陛下还赏赐了我不少东西,本宫可是要好好谢你的。”
“嫔妾能够为了贵妃娘娘办事是几世修来的福气,哪里还敢求一个谢字呢?”姜贵人连忙自谦。
只是她不过才说完了这话,便露出了一脸为难,委屈道:“按理说嫔妾为了贵妃娘娘办事,原本是不应该所求的,只是昨晚凭借抓到了一个想要刺杀自己的刺客,这段日子陛下为了百姓的事情心烦,嫔妾自然不能为了这些小事再去打扰他了,只能来寻贵妃娘娘。”
“还希望娘娘能够将这个小贼打入大牢。”
淑贵妃看她这般委屈还以为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却在听到这话之后冷笑一声,眉眼间更有化不开的得意:“本宫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他既然有这么大的胆子刺杀你,自然也应该付出些代价,那就打入大牢吧。”
她不过是对着身后的芙蓉吩咐了两句,便有人将刺客压下去了。
牢房里偶尔传出哀嚎声,紧接着便是打骂的声音,不绝于耳,听在人心上,都会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谢安却与他们全都不同。
他一直老老实实的待在自己的牢房里头,一声不出,根本就叫人难以记得他的存在。
他突然听到了牢门被打开,睁眼看去却见进来的人是符叙。
谢安心头不免好奇起来。
他前些日子已经叫符叙去调查赵家沟的事情,原本以为还要再费些周折,却没想到今日竟然在这里遇见了。
他正想开口询问,却不想符叙朝着他摇了摇头,示意他莫要开口。
楼问钗站了一台手术,回家后便已经筋疲力尽,躺在床上便睡了过去。
她看着梦里头那熟悉的场景却并没有看到熟悉的人,只能漫无目的的四处飘着。
楼问钗正想着再去谢府碰碰运气,却突然发现自己可以随意进出皇宫,她虽然不认路,却跟在一个打扮华贵的女子身后。
等进了宫殿,她便听到了那主仆二人的话。
“贵人为何要把那人送进大牢去?他与贵人本就是同乡,今日又是来求贵人救一救谢将军的,但是一条船上的人才对,为何……”
姜贵人直接打断了她的话,道:“谢安此番只怕未必能够轻易出来,可我还要指望着他扳倒淑贵妃,自然只能叫人救他。”
“大牢那种地方,戒备森严,并非是一般人能够逃出来的,自然只能靠我送过去的这位能人异士了。”
楼问钗听到这里,胆战心惊,脑袋都是嗡嗡的。
她还以为自己这些日子一直都找不到谢安,是因着谢安同自己置气,如今才明白,竟然是他被关了大牢。
她立时就想去找谢安问个清楚,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大牢的所在。
一时间急得额上冒了虚汗。
楼问钗连忙深吸了两口气,放空自己的脑袋,集中注意力思量着对策,等再睁眼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大牢深处,正好看到了被困在牢房里头的谢安。
谢安已经换上了一身白色囚服,虽然衣服没有破损,但是脸色苍白,嘴唇干裂,整个人都显得十分颓废。
楼问钗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红了眼,连忙问道:“谢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就把你关入大牢了?”
可她一连问了数遍,眼前的人却好似听不见似的。
她也只能干着急。
偏偏在这个时候,有人进来了。
江令舟一路小跑着到了关押谢安的牢房前,忍不住破口大骂:“那是个什么昏君,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把你关进大牢,外头的那些百姓没吃没喝,又没人去安抚情绪,只怕用不了多久就会暴乱了。”
“将军,属下觉得梁薄先前的话并非没有道理,你不如……”
“江军医。”谢安连忙打断了他的话,随后压低了声音,“我这里一切都好,只是怕井里那位一直得不到我的消息会担忧,你随便写些东西给她,只说我平安就是。”
孙有德扔在同狱卒交涉,并没有听到这话,可楼问钗却是听得真真的。
她原以为谢安还在生自己的气,却万万没想到他自己都深陷险境,却还怕自己担忧。
她虽然没有确切询问过,可还是觉得谢安的心里是有自己的。
她原本还想继续听下去,而突然想起城外的百姓来,不由得心中焦急,连忙飞过去瞧了。
彼时,江令舟开口:“好了,要是神仙来问,我必然会说你平安,可她未曾开口,要是我先说了,反而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再者,你如今在大牢里头,万事都不如意,还是先顾着自己吧。”
谢安并没说话。
他眼下不过自己遭难罢了,自然不能够太过怨憎别人。
孙有德塞给了狱卒银子,这才连忙上前来说话。
“江大人说的是,你眼下还是先顾着自己,旁的事情自然有我们为你解决。”他说着话,又塞给了谢安一个荷包,“这里的处境到底不如外头,你身上有银子,还能叫他们善待你一些。”
谢安连忙推辞。
几人闲话一番,孙有德却突然露出了难色:“我已经去救过淑贵妃了,她却不肯帮忙,眼下我会再想法子的。”
“你能够为了我出头,我已经感激不尽了,哪里还能叫你继续为我操劳?”谢安连忙笑道,“况且,我这么多年镇守边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眼下朝廷有正事用人的时节,总不能真的就叫我这么死了。”
“更别说,我这一生积德行善,虽说生死有命,可我却不信老天真的就不肯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