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逆TXT > 玄幻小说 > 苏韵司耀全文无弹窗 > 第二百五十三章 拜托你一件事
    第137章
    朱谨深慢慢抬了手,
抚摸着她的头发,
她看上去伪装得再好,
然而真的近距离接触到这个地步,
全是破绽,
她的发丝这样细软,
身段这样娇柔,
脖颈间有淡淡天成的少女馨芳。
    这一切只有他知道。
    他心头划过隐秘的满足与锐痛,这样的沐元瑜,他怎么放心让她去到暗无天日的诏狱里,
面对残戾的锦衣卫。
    你不要耽搁了,现在就回去收拾行装。朱谨深压制着心里翻涌的情绪,挖出她埋在他胸口的脸庞,
对着道,
你父王给你写了信,你能拿给皇爷看,
最好,
若有些话不便拿出来,
那就只去和皇爷说,
你父王老来丧子,悲痛过度,
病倒在了云南。你为人子的放心不下,
要回去侍疾,
这是人伦孝道,皇爷不会阻拦你的。
    沐元瑱一死,
沐元瑜又成了独苗苗,如果滇宁王真的病到不治的地步,那沐元瑜必须随侍在旁,以保证能完整接收到滇宁王府遗留下的庞大权势,出于这一点考虑,皇帝也不会不放她回去看看。
    沐元瑜知道这不是哭的时候,她本来也不是爱哭的人,情绪发泄过一轮,很快逼着自己冷静下来。但她没有点头应下,而是通红着眼,一针见血地道:我走容易,殿下呢殿下随后就会把案档递上去,我走得这样巧,皇爷不傻,如果疑心是殿下故意放走了我,殿下要怎么办
    这不要你操心。朱谨深只是道。
    沐元瑜急了:我怎么能不管!倘若因我的缘故害了殿下,我怎么能安心!
    她大半眼泪都蹭在了朱谨深衣襟上,不过脸上仍残余着泪痕,看上去有点狼狈,朱谨深忽而心平气和了,从袖子里掏出一方素白帕子,替她擦着脸,嘴上道:至于这样发急,最坏,皇爷不过再关我几年。
    你听话,回云南去。现在你庶弟没了,至少几年之内,云南对你是安全的。你只要能回去,为了南疆着想,皇爷也不会强行动你。
    朱谨深放人是担了风险的,但从沐元瑜的角度说,皇帝刚发现了余孽在滇宁王府里搞的事,这时候的南疆形势已经算是不稳,沐元瑜若在京,皇帝命人对她进行讯问是顺理成章,可一旦她回到云南,那里是沐家的地盘,作为一个头脑清醒的天子,维持稳定是第一要素,即便知道她跑的蹊跷,也不会在不确定的情况下再动她。
    那样自乱阵脚,很可能反而帮了余孽一把。
    这说来有些荒谬,不过三年功夫,险地与避难地,就掉了个个儿。
    也许真正的黑色幽默,是这件事才对。
    沐元瑜陷入紧张专注的思索中,她在想能不能想个法子把朱谨深摘出来,不让他因为放走她而受牵连。
    朱谨深捏了她脸颊一把:不要瞎琢磨了,你能平安回到云南去,就是对我最好的事了。
    沐元瑜不肯放弃,皱着眉头只是冥思苦想。
    想了好一段功夫,想不出来。
    她很不甘心,甚而把自己又想的心浮气躁起来,她很想为朱谨深也做点什么,然而却无能为力。
    朱谨深再催了她一次:你走吧。
    但虽然这么说,他的手也一直没有放开。
    双方都明白,这一别,再相见不知要到何时了。
    殿下——沐元瑜心里鼓涨着,叫了他一声。
    嗯。
    朱谨深应着,与她渐渐又起了薄雾的眼神对视着,心头也生出了离别的感伤。
    但是——
    等一等。
    这个眼神好像有点熟悉
    殿下,沐元瑜很紧张,为自己才生出的念头,绷紧了脸,掐着他的手道,大恩无以为报,我、我——
    我以身相许吧!
    她有一点点尴尬,然而更有十分勇敢地,把下文说了出来。
    朱谨深顿时头脑一嗡。
    他脸一下子都热了,胡乱斥了一句:胡说什么。
    他想起来了,她头回亲他时就是这个样子,莽莽撞撞地把他脸都撞痛了,那回也罢了,可现在这种话——她怎么什么都敢!
    他头都疼起来了,感觉很需要李百草来也给他扎两针。
    我没胡说,我认真的,不然殿下许给我也行。
    沐元瑜一张脸也是红的不像样了,她自己都感觉要疯,但又奇异地从疯狂里拽出一丝冷静与坚持:我这一走,不知道哪天才能再与殿下相见,也许十年八年都算好的估计。我不会再喜欢别的人了,因为不会有人比殿下更好,可是殿下也许会遇到别的更好的姑娘。我想一想都很生气。我要先跟殿下在一起,不然我可亏了。
    这连篇
;这连篇歪理——!
    朱谨深头更痛了,她要继续说为了报恩他还知道回应,可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费尽力气用自己的自制力道:你我尚未成亲,我不能坏你的清白。
    我愿意的,怎么叫坏。沐元瑜十分不以为然,再说,我跟殿下好了,我就不清白了我可不觉得。
    朱谨深头疼欲裂地道:你还小,又是当男孩子养大,有些事你不懂——
    他想让她不要冲动,想告诉她姑娘家的贞洁十分重要,可是他说不出来。
    他拒绝到现在,已经觉得自己是个圣人。
    可以上神台受供奉香火的那种。
    我懂。沐元瑜心脏乱跳,飞快地道,殿下不要误会我是不珍重自己,正因为珍重,我才只愿意跟殿下。
    她语速一直很快,不快的话,她恐怕自己的勇气也就飞逝了,那等她回去云南了一定会后悔。
    她站起来,索性闷着头直接去拉朱谨深。
    朱谨深是可以挣扎的,但他只是昏头昏脑地叫她拉进了里间的卧房。
    里面只点了一盏灯,不如外间明亮,孤灯搁在桌角上,昏昏地亮着。
    沐元瑜已经凭一股不管不顾的悍勇把他拉到了床铺面前,然后就,有点顿住了。
    下一步怎么办好
    想象是一回事,实际程序走起来,好像不太对味,她感觉自己怎么像个强抢民女的恶霸。
    ——没什么不对的,她就是抢了。
    这么一想,她又豪气并坦然起来,把朱谨深往帐子里推。
    冬日里,床上垫着厚厚柔软的垫褥,民女倒下去,很受不了地哑声道:你——等一等。
    我不。
    沐元瑜毫不犹豫地拒绝他,她知道自己这么干是胡作非为,但是她偏偏敢,大概是因为,她同时知道自己不管干什么,都可以从他那里得到豁免和容忍。
    他不能拿她怎么样。
    所以,她就很敢拿他怎么样了。
    ——至少让我把鞋脱了。朱谨深闷闷地说了一句,外面走了一天,踩到被子上像什么样子。
    沐元瑜卡壳了一下:哦——哦。
    朱谨深坐起来,低下头去脱靴。
    他非常言不由衷地又说道: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然而他沸腾的血脉同时在告诉他:来不及了。
    他怎么会不想。
    再装,他就是个伪君子了。
    有什么可后悔的。沐元瑜嘀咕,殿下这样的,到底算谁占谁的便宜还不一定呢。
    反正她看一眼朱谨深的脸,就很肯定自己是赚了。
    朱谨深已经懒得再说她胡说了,她就是有自己那套歪理,他与其反驳,不如直接堵住她的嘴叫她再也说不出来。
    两个人倒在床铺上的姿态很是歪七八扭,朱谨深顾不得再修正,他能记得脱个鞋,已经是作为洁癖的最后倔强。
    两层帐幕落下来,床铺里自成了一个小空间。
    私密地。
    灼热地。
    彼此的气息交融着,沐元瑜不是不感觉羞涩,但她一想到她天一亮就要走,勇气就立即压过了别的所有情绪,她不能带走他,那带走点回忆也好。
    他们的进度并不顺利。因为很快就遇到了障碍。
    你——怎么会这么多层。
    朱谨深出了一层薄汗,低声抱怨。
    沐元瑜推他:你转过去不要看,我自己来。
    我为什么不能看。
    朱谨深这回可不会再由她摆布,不要他看他一眼也不舍得错过。
    沐元瑜无法再坚持,她手脚都是软的,感觉自己瘫在柔软的被褥上快成一滩水了,她不知道是不是男女生理构造上的不同,进入这个阶段后,朱谨深从起初的全然被动,变得越来越强硬。
    他英挺的面容悬在上方,完全接过了主导权。
    沐元瑜不时跟他对上一眼,见到他的眼睛亮得出奇,也好看得出奇,好像里面落进了星星。
    ——她真的是赚了啊。
    她满足而肯定地想。
    后悔
    傻子才后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