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只响了两声就被接通,手机中传来某人熟悉的声音:这么早就醒了
闵姜西问:你在汉城
嗯。
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
秦佔的声音听起来丝毫不像是在开玩笑,闵姜西无语,那种‘你来干什么’的话她是说不出口的,停顿片刻,出声道:你在哪
秦佔道:机场,我找家酒店先住下,时间还早,你睡吧。
闵姜西恼火,说的轻松,他人都在汉城,还叫她怎么睡
你找好酒店把地址发给我。闵姜西说。
秦佔声音略微放低,你要来找我
不然呢闵姜西眉头微蹙。
秦佔低声说:脾气这么大,我吵醒你了
闵姜西后知后觉,她正在朝他发脾气,但她不是起床气,而是一夜没睡熬的肝火旺。
默默地深呼吸,调节情绪,闵姜西一边掀被子下床,一边拿着手机道:我起来收拾一下,你定好地方随时告诉我。
秦佔道:你住哪,我去找你。
闵姜西随口回了一句:不用。
他马上道:怕我去你家青天白日我又不能对你做什么,不想让你跑太远而已。
闵姜西听着秦佔不酸不甜的话,一口气郁结于胸,她根本没想那么多好不好,他惯会把人往歪处想。
大脑经过一夜的折磨,此刻显得有些疲惫无力,饶是如此,闵姜西还是飞快的权衡了一下,出声道:你要是不挑地方,我告诉你一个地址。
秦佔一点没犹豫,你说。
闵姜西说了处地方,那边的酒店不是五星,但是新建的,挺干净,住着也算舒服,你从机场过去应该比我早到,我尽快过去。
秦佔温声道:我不着急,你要是没睡好就再睡一觉,睡醒了再说。
闵姜西莫名的有点燥,但却不知道是燥他说话的内容,还是他温和的口吻,不愿多想,她麻利的回道:我现在过去。
秦佔继续温声说:慢一点,路上注意安全。
闵姜西从燥变成恼,随口回了句什么,匆匆挂断电话。凌晨六点多,闵姜西披头散发的站在浴室里刷牙,镜子中的面孔比往日里还要白,是连续几天没睡好,熬的体虚,一双生无可恋的眼睛下,颜色略微发深,同样是熬夜,
体虚和肾虚的表现完全不同。
洗完脸,随手扎了个马尾,闵姜西对着镜子往脸上扑粉,天地良心,她绝对不是‘女为悦己者容’,实在是不想让秦佔看出她失眠憔悴的模样,免得他想太多。
脸上扑了粉,就显得五官素了些,闵姜西又顺手涂了个藕色的口红,看着镜中那张‘滴水不漏’的面容,她忽然叹了口气。
哎……
像是不愿上战场的将军,被迫披甲上阵,气势那叫一个外强中干。
换好衣服轻手轻脚的从卧室里出来,闵姜西就怕吵醒闵婕,谁料怕什么来什么,正巧闵婕也从卧室里出来,两人走了个对脸。
 
p; 闵婕打量闵姜西,眼带狐疑,这么早你干嘛去
闵姜西想都不想的说:见个朋友。
闵婕道:这才几点钟
闵姜西说:我晚上的飞机,早点见面省的耽误时间。
说话间,她迈步往外走,闵婕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男的女的
女的。
一大早见面还化妆……我怎么觉得你鬼鬼祟祟的
闵姜西在玄关处弯腰穿靴子,闻言,头不抬眼不睁的回道:我是化妆也不行,不化妆也不行,在你眼里干什么都像是鬼鬼祟祟。
闵婕说:不会是楚晋行吧
闵姜西哑巴吃黄连,此时此刻她宁愿去见的是楚晋行。
靴子穿好,闵姜西拎起包,头也不回的往外走,闵婕问:中午回来吃饭吗
闵姜西顿了一下,再看吧。
房门关上,总算是逃离第一道岗哨,闵姜西下楼,打车去往酒店。
路上,她侧头看着窗外发呆,几乎是火急火燎的出了门,却没想过见到秦佔后要说些什么,不过秦佔要说的话,她心知肚明,正因为心知肚明,所以才坐立不安。前几天复习怎么委婉或直接的拒绝别人,闵姜西以为自己早就轻车熟路,可真到了这一刻,方才明白平时做练习题和高考是不一样的感觉,她完全不在意那些只见一面或
几面的人是怎么想的,但她在意秦佔,不想把这段来之不易的关系给破坏掉。
因为有所顾忌,所以难免畏首畏尾。
大年初五,道路两旁的路灯上都挂着红彤彤的‘福’字,因为时间尚早,一路上车少人更少,除了等红灯之外,几乎是畅通无阻,不过二十分钟,车子便停在指定地点门前。
闵姜西扫码付钱,谢谢您,新年快乐。
司机也笑着说:不客气,新年快乐,下车的时候注意脚下。闵姜西应声,下车往酒店里面走,上台阶的时候低头看手机,正想给秦佔发个微信说她到了,谁料脚下突然一滑,整个人失重往后摔,她已经算是反应快的,临摔倒之前
还用手撑了下地,可饶是如此,还是不免坐在地上,手机也脱手甩出两米远。屁股疼不疼是次要的,闵姜西第一反应是丢脸,她都不记得上一次摔倒是多少年前,慌乱中想要起身,余光瞥见透明的酒店大门内人影显现,她没有抬头去看,也不好意
思抬头。
全瓷砖的地面上特别滑,闵姜西红着脸,堪堪起身,有人把她的手机递过来,她下意识的道:谢谢……
一抬眼,表情顿住。
秦佔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眼底尽是促狭。
闵姜西本就不好意思,这下更是恼羞成怒,腾一下子红了脸。
酒店侍应生快步赶出来,一边赔礼道歉一边解释,说是昨晚霜降,还没来得及铺地毯,问闵姜西有没有事。
闵姜西身上没事,心里受到了极大的伤害,怎么偏偏叫秦佔给看到了
她垂下视线,佯装擦手机,实则是无言以对,秦佔出声调侃,这么着急干什么,你等我出来再拜年也不迟。本以为闵姜西会抬眼瞪他,谁料他目测她脸更红了,一直红到了耳根,让他心痒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