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吞来自四面八方,铺天盖地。
江夏有种此生无路可逃的禁锢感。
或许。
还有一条。
沉落到他怀里去。
江夏几乎窒息,深深的恐惧感,“陆靳霆——”
男人面皮烧着一层薄红,目光沉迷,滚烫。
清醒的沉沦,蓬勃的兽性。
是荷尔蒙和内酚酞的原始选择,是潮涌。
也是冷静之后的科学逻辑判断,是拥有。
江夏浑身汗毛炸开,手脚并用推搡,想远离他,远离这个场景,到安全的地方去。
反而激发陆靳霆的凶性。
他起身辗轧下来,肩膀宽阔是墙,胸廓精壮是铁,吻的痴狂入骨,粗犷要到油尽灯枯那刻。
才能缓解这段时日的干渴,梦求。
江夏感受他体温攀升,心跳狂烈震荡,仅唇舌缠裹,难以填补。
她惊恐万状,全身的血色褪去,挣扎得像个疯子。
凄厉,悲恨,绝望。
陷在床被中,床被是苍白色,她躯体像被烈日曝晒的藕,焦枯的灰白色。
陆靳霆喘息粗重有力,气流击打在她颈侧,狂性按捺着收敛。
又克制不住去抚触她头发。
“江夏。”他唤她名字,“别怕。”
江夏僵硬如一具尸体,陆靳霆近在咫尺,却不在她眼眸中。
她望的是窗外,延绵出山脉的大晴天,云一朵一朵慵懒游荡,天幕是淡蓝色。
心理学上用来舒缓的颜色。
舒缓一场暴雨疾风,狰狞地吞噬。
陆靳霆又拉开距离,他先看江夏眼角,干涩的,视线覆盖她整张脸,麻木的。
再往下,领口严实,衣襟歪扭。
他抻平,伫立在床尾,目光停留在江夏上衣口袋,“我不会碰你。”
江夏视线还在窗外,凝固在身侧的手,一点点攥紧。
陆靳霆又道,“以前是我错了。”
江夏死气沉沉中生出一缕气力,嗓音沙哑莫名,“所以,你是承认你强迫我。”
陆靳霆,“你不喜欢,我是。”
他影子居高临下,逐渐缩远,脚步声进入浴室,不多时离开。
江夏全程呆滞着,蓦地,爆发一声惊天动地的嘶喊。
手机从口袋跌落出来。
屏幕上艳红的录音按钮,波段跌荡不止,记录陆靳霆的承认,也记录她的哭声。
门外,萧达只感觉犹豫三分钟的功夫,陆靳霆便被赶出来。
门合拢得很快,挡不住里面撕心裂肺的哭声,一声后停止,过半晌又爆发。
萧达心陡然沉底。
他望向陆靳霆,他神色寂无。
没有争执的冷厉,没有无处发泄的暴躁。
湿透的衣物黏在躯体,体温很高,整个人却找不到温度。
张安在他面前一向说不上话,琢磨他不曾迈步,是不准备离开,匆匆下楼开房间。
屋内痛哭渐渐落为哽咽,走廊灯光蒙黄暗淡。
萧达心中仅剩一念头,清明着,震荡着。
冰岛一刀,换江夏不自毁,给他转圜。
回国,让江夏意识到偏见,愿意正视他。
陆氏准备的资料数据切实,哪怕无罪证,江夏披露几项也可解恨。
她不露数据,便是要另外的证据。
证据,在能被正视后,他一往无前的,竟当真迈出这一步。
———“你如何会原谅梁先生?他入狱,您会原谅他吗?”
———“他敢,我就敢。”
可江夏这句话,鄙夷又玩笑。
…………………………………
白瑛知道萧达在齐省省城陪江夏,趁休假,她家都没回,千里奔齐省。
给萧达打电话的时候,她已经出了高铁站。
趁休假,高铁转大巴,四小时杀到酒店。
敲响房间门,里面人声立止,片刻后开了道缝隙,露出江夏警惕红肿的眼睛。
白瑛惊了一跳。
江夏也惊讶,“你怎么来了?”
白瑛挤进门,“我想给你惊喜来着。”
话音未落,她走出玄关,又是一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