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煜的突然出现,打乱了凤九颜的逃离计划。
她面上镇定如常。
“山路不好走。想找人问问,如何去镇上找大夫。”
那孩子捡起竹篓,还给凤九颜,天真地道。
“大姐姐,山路明明好走得很啊。”
萧煜视线凛锐地盯着她,要看她如何解释。
凤九颜并没有多言,转而问他们。
“你们怎么出来了。”
那孩子指了指萧煜。
“你男人,让我带他寻你。大姐姐,你们感情真好,就像我爹娘,一刻都分不开呢!”
萧煜面上挂着似有若无的笑。
“是很好。”
凤九颜视线微沉。
这之后,药没有采,镇上也没去。三人一起回了那农家。
进屋后,萧煜蓦地抓住凤九颜的手腕,视线冷厉逼人。
“你想去做什么?”
凤九颜低垂着眼帘,“找大夫。”
萧煜审视着她,本也疑心她想走,可想起她对自己的心意——为了他几次连命都可以不要。
何况,她就算走了,又能去哪儿?
或许真是他多心了。
但,他还是有必要提醒她。
“别忘了你的身份。”
凤九颜淡淡地点头。
“是。”
......
另一边,吴白终于从宋黎那儿拿到了假死药。
宋黎郑重提醒他。
“转告苏兄弟,此药不到万不得已,最好别用。
“否则极为伤身。
“严重者,很可能筋脉尽断、内力尽失。
“并且这些都无法预测,有些甚至用了此药不再苏醒,成了活死人。”
吴白听闻这些,骤然紧张不安。
“竟然这么危险吗!”
宋黎重重地点头。
“是药三分毒,更何况这假死药本就是要损伤人体,以此才能造成假死状态。其带来的后果也是难以估量的。是以,我才让你一定要转告苏兄弟。”
世人只知金蝉脱壳容易,其实是要活活褪去一层皮,痛苦煎熬。
毕竟,这世间鲜少有真正的捷径,所得都要付出代价。
吴白谨记宋黎告知的这些,想着定要阻止少将军用此药。
......
自从慕容杰被查,各地的将领,尤其是驻守边境的大将,都受到钦差的审查。
北境。
将军府。
官兵们搜出了诸多财物,以及记录这些受贿所得的账本。
孟渠大为震惊。
“这,这不是我的。”
他下意识看向自己的夫人。
孟夫人冷着脸,神情肃然。
自己的夫君品性如何,她再了解不过。
一定有人构陷栽赃。
但,将军府治理森严,谁能将这些东西悄无声息地送进来?
“父亲!”乔墨闻讯赶来,担心不已。
可她回来时,只能见到孟将军被官兵带走。
将军府被查封,乔墨扶着孟夫人,自责不已。
“师娘,我该早些回来的......您放心,师父两袖清风,那些钦差一查便知。他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孟夫人不动声色地抽出自己的胳膊。
“练兵要紧,你去忙吧。你师父那边,无需你插手,免得你也被牵连。”
“这怎么行!您和师父待我视如己出,我怎能眼睁睁看着师父被诬陷。而且听说这些钦差颇有手段,哪怕是大将军,也会被用以严刑......”
孟夫人的神情瞬间紧张起来。
“他们还会用刑?”
“师娘,慕容杰一案牵扯出许多事,皇上这次是要大刀阔斧地彻查,如此风口浪尖,师父只怕是......”
乔墨面露哀伤,旋即又道,“都怪我没用,没能帮上什么忙,若是师姐在就好了。师姐一定有法子的,她一向比我聪明,比我强。”
孟夫人听她这般碎碎念,莫名生出一股子烦躁。
“船到桥头自然直,这件事终究会有解决的法子。”
说完这话,孟夫人便走了。
乔墨站在原地,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背影。
旋即不由得握紧拳头,喃喃自语。
“师娘,就不知道求我帮忙吗?在您心里,我真就比不上师姐吗。”
可师姐远在皇城啊,她回不来的。
......
云城。
萧煜起初说住不惯这农舍,如今却好几天没有要走的意思。还大摇大摆地在村里行走。
凤九颜与他同睡一屋,但那床极窄,加他有伤,她便一直睡的地铺。
这天晚上,她睡得浅,忽然感觉到一股异样,旋即憋住气。
果不其然,是迷烟。
窗外闪过几个黑影。
想必是那些刺客,与在仁皇山上埋伏他们的,是同一伙人。
她迅速爬起身,看向床榻上的男人。
不知道他是否中了迷烟。
就在她靠近那床榻时,帐内蓦地伸出一只胳膊,将她拽了进去!
下一瞬,她跌落,被迫趴倒在了男人身上。
头顶上方,响起男人似戏谑、似冷冽的质问。
“你这是想爬床?”
她面无表情,并不觉得这话有趣。
若是没记错,是他将她拽进来的......
突然,门开了。
凌乱的脚步声近了。
月光照着他们的影儿,他们个个拿着大刀。
而后,猛地朝着床榻挥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