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蓝栀沉默消化了一会儿,又接着问。
"你爷爷在哪儿呢"
"深圳。"
江蓝栀瞳色清亮："祁彻,我老家也在深圳,太巧了。"
祁彻不明说,配合她："是啊,我们两个真有缘。"
"还真是！"
聊完这事儿,祁彻带她去了海边。
今晚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本是孤凄幽深的夜晚,但是因为有祁彻在,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祁彻牵着她的手在海边漫步,海风粘腻腥咸,却吹来岁月静好的闲适安稳……
一直以来,她和祁彻都在惊险中夹缝生存,提心吊胆的日子过惯了。
突然这般静下来散个步,于她来说却极为珍贵奢侈。
她和祁彻还要等多久才能迎来这样平静又温暖的日子……
"祁彻。"
"嗯"
"你在想什么"
"想你。"
"我还没走,就开始想我了"
"一个月见不到呢。"
江蓝栀停下脚步,拥住他："祁彻,我也会想你。"
祁彻指尖勾勒着她的发丝："阿栀,其实回国没什么不好,国内很安全,比呆在缅北好太多,你其实可以不用再回……"
"祁彻。"江蓝栀打断他："无论如何,我都会回来。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在缅北……"
江穆在缅北,他也不可能让江蓝栀长期呆在国内,所以这件事他也只能说说罢了。
"阿栀,那就趁回国好好放松放松,这一年来,你辛苦了。"
"知道了。"
她回国也有好多事要做……
两人继续漫步在海边,浪花翻涌的声音清清浅浅地穿过她的耳膜。
江蓝栀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闲聊着。
"祁彻,你说我们以后的婚礼在哪举行呢"
"听你的。"
"我想在海边,行不行"
"好。"祁彻又开始逗她："阿栀,确定不再挑挑了好男人多得是,得货比三家。"
江蓝栀握紧他的手："不挑了,这辈子缠上你了。"
祁彻揽过她的肩,沉默了好久才开口。
"阿栀,以后我们会有一个房子,房子里有一个小院,小院外种满一片栀子花,我和你坐在小院里嗅着花香,晒着太阳,一起变老……"
……
第二天上午,江蓝栀坐上了回国的飞机。
她坐在头等舱,目光一直望向窗外。
这一刻,她似乎等了很久很久,但真到了这一天,内心喜忧参半,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激动。
飞机起飞,窗户外的机坪在她眼眸里越缩越小,直至穿越云层,江蓝栀还是不敢相信,她此刻竟然踏上了回国的路程。
仰光飞深圳大概三个半小时。
这三个半小时里江蓝栀没有合眼休憩,此刻说不出是什么样的心情,总之很复杂。
中午,飞机落地深圳宝安国际机场。
一下飞机,她的鼻腔就开始莫名泛酸。
许是近乡情怯,又或许是回到了祖国的土地之上,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安稳和踏实。
走出机场,她望着眼前的高楼大厦,看着熟悉的中文,听着亲切的家乡话,竟落泪了。
有国才有家,家国两相依。
国之不存,家将焉附。
没有哪里比这辽阔的华夏大地更为安乐祥和。
"请问你是江小姐吗"
身旁突然出现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
江蓝栀抹了抹脸上的泪痕,望着他："请问你是"
"我是江穆先生的朋友,他让我来接你,这一个月我来做你的司机,照顾你生活。"
与其说照顾,倒不如说是江穆派来监视她的眼线。
江蓝栀没理他,上车跟他回了酒店。
回到酒店她休息了一会儿,便换了身衣服出了门。
她背着那个司机偷偷一个人跑了出去。
她打车去到祁彻爷爷那里,半个小时后,车停在一处别墅区。
江蓝栀看了眼地址,向司机确认："到了吗"
"到了。"
江蓝栀下车,走进院子里。
按响门铃,是一个穿着围裙的中年妇女开的门。
"请问你去找谁"
"你好,我找周爷爷。"祁彻告诉她,他爷爷姓周。
妇女友善地将她打量了片刻,随即侧身邀请："小姐,请进。"
江蓝栀走进客厅,屋内装潢十分豪华,不像是普通家庭。
在深圳,能有一栋三层楼别墅的家庭,也算是非富即贵。
江蓝栀坐在沙发上等了差不多五分钟,楼上走下来一个拄着拐杖的白发老人。
他身着灰色图腾样衬衫,鼻梁上架着一副老花眼镜,虽看起来已过古稀,但是身板却挺得很直。
精气神十足。
江蓝栀起身,礼貌朝他鞠躬："爷爷好。"
周老脸上尽是疑惑："孩子,你找我"
"是的。"
"我好像没见过你啊！"
"爷爷,我是您孙子的女朋友,我替他来看您。"
"孙子"周老黯淡的眼眸陡然一亮："你是说,你是明祁的女朋友"
明祁……
原来祁彻的本名叫明祁。
江蓝栀把周老扶坐在沙发上,按照祁彻的说辞她转述道。
"爷爷,是这样的,明祁这几年在国外执行一些很重要、很隐秘的任务,他不能联系您,也没有时间回来看您,所以他让我转告您,他一切安好,不必挂念。"
听闻,周老嘴角开始止不住颤抖起来,他推了推老花镜,镜片下的双眼泛着红。
"这么多年了……我以为这孩子还生我气才不肯联系我……原来,他是因为工作不肯回家……"
江蓝栀满腹疑问："爷爷,方便问一下,他为什么生您气吗"
"看来,明祁并没有告诉你他的身世吧"
"爷爷,他说你会告诉我的。"
"孩子。"周老仔细打量她,面露和蔼："你叫什么名字"
"爷爷,我叫江蓝栀。"
"江蓝栀……蓝栀……"周老突然抬眸："是栀子花的栀"
"是的。"
周老笑了笑,如初升的太阳,温暖而明亮。
"蓝栀啊,没想到明祁还真把你追到手了。"
江蓝栀听得糊里糊涂的："爷爷,什么意思你知道我"
"我当然知道你。那时候我经常去明祁单位看他,他的同事都在传他有一个喜欢很久的人。"
"他很喜欢栀子花,单位宿舍、办公桌上经常插着一瓶栀子花,所以,他那些同事经常拿他开玩笑,说他单身一辈子,和栀子花过日子算了。"
"蓝栀,我们明祁对你可是一往情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