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好久吧。"
谢时暖僵着身体,尽量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远,自从刘斯年离开辰悦,每次两人相见,他都有些微的变化,说不出,很奇怪,有时能嗅出危险,可细想想,他对她其实还是一如往昔般赤诚,哪里来的危险
说到底,人都是多面的,更别说做回道森集团太子爷的刘斯年,辰悦的同事小刘终究是假的,变了才是应当。
谢时暖放平语气,尽量轻松:"斯年,你怎么在扬城又怎么会在这里总不会你也跟踪我们吧。"
刘斯年保持着这个近又没近彻底的距离,缓缓道:"我没有跟踪你们,我是已经找了你小半个月。"
"找我做什么"
"听说你出事,担心你,想知道你受伤了没有,去了哪里,心情如何,但始终打听不到你的近况,昨天,终于有了消息,说是你们降落扬城,正巧我在江城,就赶了过来。"
刘斯年抬起手似乎要抚摸她的脸,但又在即将触到的瞬间放下,"我只是想见你。"
原来只是为了这个,谢时暖松了口气。
"我没事,你瞧,我四肢健全活蹦乱跳,还有力气……"她咳了一声,"有力气咬你。斯年,你的手真的不要紧吗,要不我叫服务生过来处理一下吧。"
谢时暖说着便想要去开门,不想,还没动便听见门把手拧动的声音,紧接着,是敲门声。
咚咚,咚咚咚
敲的用力。
"客人,不好意思,我们接到举报,您的包厢里可能藏有违禁药物,麻烦您开下门,配合一下保安人员。"
外头的人很客气,话声听着也像是服务生,但谢时暖明白,没有哪个服务生会先拧门锁再敲门。
刘斯年也明白,他迅速拉过谢时暖,左右看了看,包厢里富丽堂皇,灯火璀璨,偏偏没有任何可以躲藏的地方,敲门声还在继续,服务生的语气越来越藏不住。
"客人客人麻烦开门!"
"这种包厢,锁和没锁没区别,他们打得开,不能等。"刘斯年攥住她的手腕:"时暖姐,跟我来!"
……
一群人破门而入时,房间空无一人,出乎所有人意料。
"你不是说她是在这间包厢门口消失的人呢"
"大哥,我真没骗你,真的是在这块消失的,我保证,她没进洗手间!"
原来,那个在走廊冲她微笑的服务生就是他们的人,多半是回国的消息走漏,沈延清动手了。
董事会召开在即,他容不得一点闪失,沈德昌在手仍不稳妥,最好是连她也控制住,双重要挟,沈牧野再不可能放手一搏与他作对。
真是够狠毒!
谢时暖愤愤地握紧拳头,招来刘斯年一声很低的笑,响在她耳畔。
"时暖姐。"他低声道,"放松点,我的T恤都被你揪坏了。"
谢时暖猛地松手,可碍于姿势,松也松不倒哪去,反倒让她身形一晃,差点失去平衡。
刘斯年果断捞住,环着腰的手臂收紧,稳住了她。
"抱歉,我不该逗你,没事的,想抓就抓。"
随着话音,他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谢时暖顿觉耳朵发烫。
包厢的窗外,用来放置空调外机的平台上那一点点的空间,一下子挤进两个人,实在是艰难,一点腾挪的余地都没有。
谢时暖越过刘斯年的肩膀看到下面的草坪和远处的高楼,只要他们有一点不稳,三楼摔下去,高低要断个腿脚,她害怕极了,浑身紧绷。
偏偏刘斯年淡定,又在耳边吹气:"你心跳得好快啊。"
谢时暖急道:"刘斯年,你正经一点,里面还有人呢!"
以刘斯年的角度,只能看到谢时暖毛茸茸的头顶在他怀里钻,她又要和他保持距离又要保证两人的安危,简直进退维谷,难极了。
还真是爱煞了沈牧野,危急时刻都不忘避嫌。
刘斯年眼神一暗。
"时暖姐,是现在害怕,还是绑架时更害怕"
谢时暖正密切注意着屋内的动静,那些人并不罢休,到处翻找起来,屋内有几个矮柜更是一一被打开。
她冷汗直冒,听得他的问话,本能的答。
"绑架时。"
"……那伙绑匪伤你什么地方了"
谢时暖抬眸,刘斯年没有笑,他问得认真。
"只受了点皮外伤,还好牧野赶到的及时,不然就要被撕票了。"
"嗯,患难见真情,看来,对于你们,这是坏事变了好事,感情一日千里了。"
刘斯年不阴不阳道,"国外好玩吗"
里面那么紧张,他们悬在半空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刘斯年居然还老神在在地问东问西,谢时暖不耐道:"好玩!"
这两个字带着烦躁,提高了一点音量,里头立刻有所反应。
"你们刚刚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领头的男人道,"是个女人的声音。"
小弟们没有那么敏锐纷纷表示没听到,独独那个服务生,谄媚道:"听到了,好像就是个女声。"
"在哪"
服务生噎住,然后随便将手一指。
"好像是那边。"
谢时暖的心提到嗓子眼里,不觉攥紧了刘斯年胸前的T恤,下头的绿地里有路灯,别的包厢也有灯光溢出,刘斯年能清楚地看见她煞白的脸,红红的唇,以及略带颤抖的手指。
一丝窃喜没来由地从心底窜出,他悄然挪动脚步,猛地一晃身体。
谢时暖只觉稳稳的胸怀猛地一歪,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刘斯年要掉下去了。
霎时间,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先一步有了反应,几乎是本能,她扑上去抱住他的腰:"斯年!"
刘斯年就着她的拥抱往前,双臂抬起,撑在她背后的外墙上,男人的影子彻底压过来,谢时暖不得不退后半步,脊背抵在石头墙面上。
然后,窗帘被哗啦一声掀开。
"外面没有阳台,只有空调。"
是那个服务生,谢时暖浑身的血液都集中在头顶,手脚霎时冰凉。
他们的角度正好和窗户隔着一个空调外机,只要服务生肯探出身体左右张望,他们就躲无可躲。
刘斯年的呼吸同样变得急促,谢时暖知道,是他也紧张了。
好在,服务生看了几眼就放下窗帘转回身去。
"那么大一个空调外机,不可能有人能躲的住。"
谢时暖的心掉回了腔子里,腿都有些发软,但她还是赶紧挂出一抹笑,安慰似得看向刘斯年。
"有惊无险。"
不料,这么一看却看见男人异常深沉的神色。
刘斯年常年是带笑的,就算不笑眼里也挂着笑影,是以气质永远明媚,是秘书部的小太阳。
但现在,别说太阳,月亮怕是也隐没了。
他眼底如幽谭般深邃,似有若无,溢出些许怨毒,但细看又像是迷恋,谢时暖一怔,下一秒,刘斯年就变了脸。
他变回了那个小太阳,眼神温柔,声音也温柔:"能见到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