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口中的鲁先生,其名鲁南弦。
这个名字在落神墟比较陌生,可要放在神州,那可是响当当的人物。
鲁南弦,如今被尊为儒道圣师。
很久以前,鲁南弦与儒门的理念不太相融,有一次闭关突破,修为尽废,被儒门舍弃,将其扔到了一个偏僻的小院子,自生自灭。
然而,鲁南弦意志坚定,从未动过放弃的念头。
后来得到了南宫歌的指点,一念悟道,修为尽复。随着他的实力越来越强,甚至走出了一条不通于儒道原本的道路,传道八方,桃李记天下。
毫不夸张的说,即使是生性傲慢的不朽古族之人,见了鲁南弦也得敬称其为“先生”,不会轻易得罪。
“儒门诸事繁忙,鲁先生怎有空出来闲逛?”
南宫歌似乎看破了鲁南弦的来意,但不点破,客套道。
两人寻了一个山头,摆茶于山顶,伸手即可触摸世人只可仰望的云层,清风徐徐,拨动着衣角与青丝。
“落神墟之事,寰宇震动。我虽久居于山林,但有所耳闻,前来看看。”
鲁南弦穿着一件干净宽大的灰色长袍,束腰系带,举止有礼,尽显儒雅。
“只是为了四处看看?”
南宫歌的嘴角扬起了一抹不易被人察觉的弧度。
“不瞒世子,除了看一看落神墟的风貌,还想与霍姑娘见一面。”
这么多年,鲁南弦一边要努力修炼,一边要处理儒门之事,忙得不可开交。一晃眼过了数百年,未曾和霍姑娘相见。
近些日子,终于将儒门的内部争端平息,可以偷得几日悠闲,藏在心底深处的那份思念,蠢蠢欲动。
其实在来落神墟之前,鲁南弦去了一趟已经安定好的琅琊山庄,得知世子并不在家中,只好失望离去。
寻觅了很久,这才赶至落神墟。
得亏南宫歌没有刻意隐藏自身的踪迹,不然鲁南弦又得去别的地方找了。
“不巧,她暂时不在我身边。”
南宫歌不再掩盖脸上的笑意。
“去了何处?可有危险?”
鲁南弦的眼里瞬间起了一抹忧色,急切询问。
很久以前,鲁南弦与霍染萱隐居于山野,成了邻居,一通感悟生活,从中悟道。
双方互生情愫,只是没有挑明罢了。
如今,鲁南弦一步步走到了高处,不求别的,只求能时常相见。
“没有危险,不必担心。”南宫歌说道:“我让她去办一件事,去了青宗。”
“哦。”
并无危险,鲁南弦很快放松了下来。
“这次急着要见她,难道有什么意图?”
南宫歌起了八卦之意。
“世子莫要胡思乱想。”鲁南弦赶紧否认:“只想见个面而已,别无他意。”
“你快要触碰到神桥之道了,道心不稳,不敢往前踏出这一步,是吗?”
你小子说话藏着掖着,那就别怪南宫歌施展手段进行推算了。低眉掐指,短短三五个呼吸,便有了答案。
“是。”鲁南弦承认了。
“那你现在赶去青宗,应该能遇上。”
南宫歌说道。
“行,走了。”
随即,鲁南弦连桌上的茶水都不喝了,扭头就走,干脆利落。
山顶,云海翻腾。
清风徐徐,夹杂着几分寒意。
南宫歌一人独坐,望着鲁南弦离去的方向,眼神闪过一丝错愕,张了张嘴,没说出一句话:“......”
回过神来,端起了桌上的茶水,将之饮尽,低语道:“混蛋东西。”
......
落神墟,偏僻星系。
一座王朝的某个城镇,苗福客栈。
陈青源每天的生活比较充实,清晨或是夜晚跟着苗小姐,外出施粥,看有没有苦命人需要帮助,尽力而为。
有一次晚上,走过一个小巷子的时侯,遇上了贼人,欲行不轨。
还好苗小姐每次外出都会带着两个人,且自身有一些拳脚功夫,轻松解决,押送见官。
“小姐真厉害。”
一个小厮吹捧道。
“那是,老娘从小习武,寻常人根本不是对手。”
苗小姐很是受用,自我感觉良好。
“小六子,你身子骨看起来干瘦无力,要是你能说几句好听的,老娘大发慈悲教教你。”
回了客栈,苗小姐对着正在收拾着桌椅板凳的陈青源说道。
“不用。”
陈青源摇头拒绝。
“小姐,我想学。”
有人自告奋勇。
“学你个头,事情这么多,干完了吗?”
苗小姐瞪了那人一眼。
那人缩了一下脑袋,没再说话,赶紧去办正事。
“小六子经常惹得小姐不开心,没看到小姐这是专门设套,想要对付小六吗?你还上去凑热闹,真是自讨苦吃。”
“小六真要答应了,以后小姐就有正当理由下手揍他了。”
“还好小六聪明,没有上当。”
几个小厮躲在一旁,小声嘀咕着。
生活偶尔会碰到一些琐事,但影响不大。
平平淡淡,又过了两年。
算算时间,陈青源在客栈待了足有四年。
四年光阴,没有攒下一分钱,全拿来买酒喝了。
很多人不太认可这种生活方式,但这是陈青源的工钱,怎么花费是他自已的事情,别人无权干涉。
今日,夜深。
客栈关门了,苗小姐拿了两壶酒,让正在扫地的陈青源不要忙活了:“过来坐,我请你喝酒。”
小姐请客,何乐而不为。
陈青源拿着抹布擦了一下手,坐在了苗小姐的对面,打开了酒坛的封口,香气扑鼻而来。
“喝!”
苗小姐豪爽道。
其余人都去休息了,仅剩两人坐在大厅的一个角落,一口接着一口的喝着酒水。
过了一会儿,在酒精的充斥之下,苗小姐摘掉了那个性格豪迈的面具,露出了女儿娇柔的模样,面颊泛着一点嫣红的酒晕,双眼望着窗外,愁绪涌出:“小六,我看起来是不是很老了?”
“没有。”陈青源摇头道。
“再过两年,我就三十岁了。”苗小姐说出了一直压在心里的事:“我的岁数大了,总有人会说一些闲话。我不在乎,可我爹在乎。他的身L越来越差了,唯一的心愿,就是看到我成家,有个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