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顿觉尴尬地不行,刚硬着头皮想要解释的时候,旁边的倪思齐突然像是被烫到了似的一把甩开了她搀扶的手。
顾晚:“……”
顾晚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你没事吧?
而就在她惊诧朝着倪思齐看过去的时候,就无比精准地在倪思齐脸上看到了一闪而逝的心虚。
顾晚:“哦。”
她瞬间就恍然大悟了。
性取向相同没关系的。
能改。
但嘴硬闯出来的灾难就不是她能帮忙解决的了。
“两位随意。”姜茶神色冷淡地眼神都能结冰,“我只是路过。”
呃。
可是你这架势怎么看都像是捉奸啊,顾晚心虚讪讪地轻笑了声,抬脚准备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而倪思齐也像是终于回神似的,一把又拽住了顾晚的胳膊:“我们也是路过。”
顾晚不忍直视地扶额。
倪姐,嘴硬没老婆。
啊她不是那个意思——
“我还有事我先走了,你们有什么误会就提前说开别耽误之后的比赛哈哈,走啦走啦哈我的两位朋友——”
朋友两个字被顾晚咬的很重。
生怕别人听不出来。
强硬挣脱开倪思齐跟拉救命稻草的动作,顾晚脚底抹油,直到确定那两人没跟上才稍微松了口气,可再度回到场上后,她却觉得其他人的眼神都有些复杂和微妙。
“顾晚小姐,恭喜你了。”
“哈哈,同喜。”
比赛现在还没开始呢,就觉得她肯定能夺魁吗?
顾晚惊诧。
“顾晚小姐,恭喜你和倪小姐了。”
“啊?啊,好的谢谢。”
难道这些人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觉得这场比赛最后的赢家会是她和倪思齐吗?
嘶。
很怪。
但顾晚依旧没有往奇怪的方向想,直到她在这次决赛的评委席上看到了熟悉的故人,故人厉寒承挂着温和笑容,也遥遥地冲她举起了水杯,口型赫然也是:
“恭喜。”
顾晚眯起眼睛勉强分辨半晌,才听出来他后半句应该是“百年好合”。
哈?
顾晚一头的黑人问号。
手机也叮叮叮吵闹个不行,但是现在应该直播开始了吧,她还是不要拿出来回消息了,反正就算天想要塌,应该也差这比赛期间的一时半会。
顾晚重新气定神闲地坐下来。
完全不知道现在的弹幕已经在疯狂地刷新——
“顾晚倪姐百年好合!”
“顾晚倪姐百年好合!”
……
可是很奇怪,不仅是工作人员很奇怪,参赛选手看顾晚的眼神似乎也很微妙,让顾晚总忍不住有种如芒在背的错觉。
总算到比赛时间。
题目是——
“光”
顾晚盯着题目盯了几分钟之久,才提笔开始作画。作画期间倒是丝毫都不拖拉,画笔落于画纸,行云流水,飘逸舒朗。
光是没有形状没有颜色的,如果贸然要画必定容易被各种因素掣肘。
但是如果运用了奇妙又平常的丁达尔效应的话——光就很容易就形状和生命力了。
先铺垫清晨时分大量的云层,然后开始静心地绘画清晨的稍暗的绿色树林,在画好后直接用一道白色的颜料斜着穿梭于整幅画作上,之后再仔细地勾勒光影打在树叶和丛林间的翠绿色,画出有光和无光的对比色。
之后则是再用画笔沾染上白色颜料,轻轻地颤抖着手腕的位置,让颜料如烟尘般轻轻地抖落在画中光线的位置,画出阳光下的尘埃。
最终在画作的下方画上她的名字。
自此。
收笔。
顾晚长舒了一口气,正巧,她搁下画笔的时候听见广播那边也传来了比赛结束的提示音,她平静地交卷离场。
“我刚刚随意瞥了眼你的画作,虽然也挺优秀,但是我怎么感觉这不像是你的超常水平呢。”
顾晚刚出考场,倪思齐就跟过来好奇地这么问。
顾晚轻笑:“是,我的是正常水平,哪儿有人每次比赛的时候都能够超常发挥的呀。”
倪思齐将信将疑地眯起眼。
对此不太信。
“对了。”倪思齐话音有些心虚讪讪了,“你等下等比赛结束了再看手机哈,不然我担心你在会展中心失控,场面不好收拾。”
顾晚深觉莫名其妙:“?”
但也跟着点头了。
为确保总决赛谨慎,所以是现场由评委打分决策的,最后则是一名一名往上报——
“第七名,倪思齐的《幻影》。”
……
“第三名,姜茶的《生命》。”
……
姜茶轻啧了声,觉得冠军必定是顾晚莫属了,真是没想到自己居然跟顾晚相差这么多。
“第二名,顾晚的《清晨》。”
……
顾晚眼眸微不可察地轻颤了下。
是她。
姜茶惊讶地看向了顾晚的方向,顾晚读懂了他眼神里的意思,不加遮掩地明晃晃地写满了“你怎么只拿了个第二名”的震惊和不满。
呃。
顾晚摸了摸鼻尖。
她对于名次还是很服气的,甚至觉得评委团对她格外眷顾了呢,怎么感觉姜茶好像比她还要生气呢——
“第一名,来自S国的流浪画家无名的《光影交错》!”
……
听到第一名名字的时候,顾晚虽然并没有因为第一名花落别人家而觉得意外,但——
无名?
嗯?
顾晚疑惑地皱眉,她想看看所谓的无名到底是何方神圣,会展中心的选手也对这位所谓的流浪画家特别感兴趣,只是在人群里找了半天最后却都诡异地没有找到人。
“嗯?谁是第一名?”
“第一名是流浪画家啊,连个名字都没有吗?”
“是啊,到底是谁?”
……
跟顾晚同样好奇的还有很多人。
但最终却还是没找到人。
“第一名参赛选手因为身体原因交卷后就离开了,所以不得不缺席颁奖仪式……”
看到直播界面上工作人员这样温和笑着解释,顾晚微不可察地扯了扯嘴角。
鬼才信是因为身体原因呢。
旁边有人幽幽地吐槽:“人家根本就不是我们这群沽名钓誉之辈,所以只在意比赛过程而不在乎最终结果。”
顾晚:“……”
呃。
怎么骂起人来上了头后,竟连自己也跟着一起骂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