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废物?
我揉了揉太阳穴,略感头疼,原本我还以为,公司里的大多数人,都是像七号一样的,公司的忠犬。
每一个人都可以为了公司的利益去拼命。
可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是人就有七情六欲,是人,就存在贪生怕死,这是无法避免,也难以消除的人性。
“我需要你帮我做事,这是你唯一能提现价值的地方,否则,我不介意在这种荒郊野外处决了你,明白吗?”我低下头,看着这个年近五十,却哭的像个孩子的语言学家。
不难看出,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之前他跟定经历过极端恐怖的事情,否则,他也不至于因为见到一个改造人,而被吓成这个样子!
在我的胁迫之下,这位苦苦哀求的语言学家,终究还是壮着胆子,走进了吉普车内。
而我,七号,以及剩余的那几个队员则站在车外,静静地看着。
语言学家已经和柏斯卡开始交流,七号,也在这个时候,转过头来向我问道:“那孩子真的是个改造人?”
“嗯。”
我并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只是静静的点了点头。
这会儿,柏斯卡已经将上身破破烂烂的短袖拉了下来,所以,七号并没有看见柏斯卡腹部两肋,那如同鱼鳃一般都非人类器官。
但我记得很清楚。
刚才所看见的那一幕幕景象,就像是过电影一般,不断在我的脑海中浮现。
改造人……
对于柏斯卡的真实身份,我是有些好奇的。
因为据我所知,改造人,是在源之石出世之后,经过一系列的研发,实验,才被制造出来的超人类产物。
但如果按这样计算的话,柏斯卡的身份就有待考究了。
因为,柏斯卡绝对不是历经实验后被人为制造出来的超人类产物,他,是一个土生土长的纳米比亚人,一个拥有四分之一欧洲血统的混血儿。
他和改造人一般无二,异于常人的器官,大概率是继承了上代,乃至于上上代血亲的基因……
“当今世界,掌握制造改造人技术的国家势力屈指可数,即便制造出来的改造人,拥有的异能十分鸡肋,也绝对不会轻易的流传出去……”
见我点头,七号不免疑惑地呢喃道:“他是怎么成为改造人的呢?”
“不对!”
忽然,七号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眯起了双眼,刹那间,杀气滚滚而出,咄咄逼人,“除非,他已经效忠于某个势力!”
惊人高温溢散出来的这一刻,不只是令我不由自主的倒退两步。
更甚至于,让卡车的橡胶轮胎瞬间融化,粘连在了沥青公路上。
车厢内,语言学家和柏斯卡同样也感受到了温度的异常,当他们两人的目光落到体表通红的七号身上时,纷纷露出了惊恐的神情。
七号的能力,他们是见过的。
所以,他们也很清楚,一旦七号对他们动手的话,他们的下场究竟会是怎样。
“队,队长!”
不同于柏斯卡被吓得瑟瑟发抖,语言学家发了疯一般,拼命地拍打着车窗:“放我出去,我还不想死!”
砰砰砰的声音不绝于耳。
“住手!”我连忙喊道。
闻言,七号周身的灼热之光虽然有所收敛,但是并未全部消失:“如果他是别的势力的人……”
“不可能。”
我坚定的摇了摇头。
知晓有关改造人诸多辛秘的势力,全世界范围内不过也才那么几个,如果柏斯卡真的是别的势力的人,那么,也就不会引得公司,北欧之矛,以及国内组织的人争相出手竞争了。
“在没有确凿证据的前提下,你有考虑过,如果你判断失误,将会造成怎样的后果吗?”
“脑子。”
面对七号的质问,我只是淡淡的回应了一句。
后果?能有什么后果?
柏斯卡是改造人没错,可他,要么异能十分鸡肋,要么根本无法发挥出自身异能的威力。
否则的话,他也就不会被抓进矿场成为矿奴了。
“继续。”我给语言学家打了个手势。
他看了看我,又见七号的肤色恢复原状,这才稍稍放下心来,顶着一脸的苍白,安抚柏斯卡,继续和他交流。
长达一个半小时的盘问下来,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咔——
车门开了,语言学家颤抖着手扶住门框,一步刚下来,就跪倒在了地上。
他抬起头,只见他满头大汗地道:“这个孩子说,他身上那些奇怪的组织,自从他一生下来就存在…他的姐姐,父亲,和奶奶的身上,也都有些异于常人的地方……”
“他说,他的父亲曾告诉他,这是神的恩赐…”
神恩。
这个荒诞的形容词,我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说了。
“遗传?”
在听完语言学家的话后,七号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双手,以一种极度不可置信的语气,其实说道:“见鬼……这种能力,会遗传?”
看得出,他对于这个结果很是惊讶。
不过这倒是在情理之中,如果说,改造人所拥有的异能会传给下一代,那么……
类似于七号这种肉身熔炉的异能婴儿,该如何诞生?
不敢想象。
“不知道,他只告诉了我这么多,别的什么也没有了……”语言学家腿都已经被吓软了,他发颤的两腿甚至不能够支撑他站起来。
“我问过了,那个孩子的家就在前面小镇的一百二十八号房址,没有必要的话,请别让我再和那个孩子接触,谢谢……”
他哆嗦着说完之后,就在我和七号的注视下,爬上了另一辆车的后座。
这个怂货。
我揉了揉太阳穴,不明白公司为什么要给我们派来这么一个胆小鬼。
但是到如今,我绝不可能放任他胡来,因为柏斯卡已经彻底的勾起了我的兴趣。
因为,按照他的身世来看。
他这祖孙三代,都是改造人,而他奶奶,则是他这几辈人中第一个出现了改造人,甚至也有可能是当今世界上第一个出现的改造人。
她的出现,比实验室里,用大量人命堆积出来的改造人,还要早好几十年。
现在的我毫不怀疑,她,就是我解开身上诅咒的关键,当然,就算没办法直接解开我身上的诅咒,也很有可能是其中不可缺少的一环。
所以,柏斯卡的奶奶,那个流淌着欧洲血统的白种女人,我一定会用尽所有方法找到她的遗骨!
“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你为什么还要把我跟他关在一起!”在两个队员的押送下,语言学家的情绪显得十分激动,但他到底是个文化人,不是这些身手矫健的雇佣兵的对手。
三两下就被收拾的服服帖帖,硬生生的给塞进了柏斯卡所坐的后车厢内。
我当即下令:“出发!务必赶在天亮之前,到达小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