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空此刻的嘴巴就好像是被人堵住了一样。
她知道,此刻万般做不得的就是,让傅斯年起了疑心,因为只要傅斯年起了疑心的话,那他只要想要调查,那什么事情,他大概都会知道了。
苏晴空斟酌了一会儿之后,说道,“因为当时动手术的医生,医术不怎么样,所以手误了,后来医院还赔了一点钱给我。”
后面的话,只是为了让故事听起来更加的真实所以才说的。
而傅斯年则是半信半疑的,“医院还赔了你一点钱,你这个手术是在哪里做的?”
苏晴空莞尔一笑,然后说道,“在一个比较小的医院,也是比较久远的事情了,所以我根本就想不起来了,你对我这么关心做什么?”
她提出了质疑,也不过是为了让傅斯年的注意力能转移一下。
但傅斯年却依然不依不饶的问道,“才一两年前的事情,你就说你没印象了,苏晴空,你的记忆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
苏晴空抿嘴不说话,想了半天回复了一句,“经营sandysu已经够累了,我哪有时间去记得在哪个医院做的阑尾炎手术了,再说了,也不是什么大手术。
当时阑尾炎发作了,家里的帮佣们直接把我送去医院,回来的时候我也没注意是什么医院,忘记了不是特别正常的事情吗?”
傅斯年难得的点了点头,但说出来的话,却跟苏晴空想象中的根本不一样。
他先是笑了一笑,随后说道,“忘记了确实是一件正常的事情,但是你解释这么多,跟你的风格一点都不像。
还是说,你现在比较喜欢解释了?那你要不要跟我解释一下,当年的事情,你的心路历程?”
苏晴空深呼吸了一口气,与其让傅斯年一直纠结自己肚子上的疤痕,还不如将话题转回到当年。
她闭了闭眼睛,组织了一下语言跟情绪,随后说道,“当年的事情是,你在锦西陪着我,伯母让你回去,说傅氏陷入了危机,但是你却无动于衷不回去。
然后伯母找到了我。”
说到这里,苏晴空轻微的顿了顿,然后慢慢的说道,“伯母跟我说她生病了,如果不做化疗的话,就没多长的时间了。
但是现在傅氏处于危机之中,如果你不回来主持公司的大局的话,她就不敢去做化疗。
还说,傅氏是所有傅家的人,毕生的心血,如果公司没有了的话,那肯定是不行的,她求我,让我跟你说,不需要你的照顾了,让你直接回去海城。”
苏晴空努力让自己的模样看起来绝情,再绝情一些。
她越是绝情,越是轻松的说出这些话,傅斯年的表情越是愤怒和难堪。
恨不得掐住苏晴空的喉咙,让她为她的绝情付出代价。
“苏晴空,你明明知道,我这辈子最在乎的人不多了,你明明知道我的母亲在我心中是怎么样的地位,但是你,你怎么能,怎么能如此轻易的将她生的机会给断送了。
你拒绝她的请求的时候,难道心里就不会痛苦吗?”
傅斯年厉声厉色的模样,看起来格外的骇人。
但苏晴空的心还是松了一些,毕竟他不再纠结她小腹上的疤痕了。
苏晴空奋力的推开了傅斯年,“我不会痛!傅斯年!我以为你两年前就知道了我是个怎么样的人!
没错,我就是个自私自利,只为自己考虑的女人!你又何必在这里装出一副如此惊讶的样子?”
傅斯年看着苏晴空更加放肆,完全不后悔的模样,咬着牙说道,“滚,从我的车里滚下去!”
苏晴空仓皇的收拾着自己的东西,迅速的穿好了衣服之后下了车。
傅斯年愤怒的下了车,关上后座车门的时候,苏晴空甚至以为那关门的声音是地震一般。
他生气的绕上了驾驶座,然后扬尘而去。
只留下苏晴空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但心里头还是放松的。
看着他的车子如同他的人一样愤怒的离开,苏晴空苦涩的笑了笑。
“阿年,你是我,此生最爱的男人,我又怎么不知道伯母对你来说是什么样子的存在呢?
只是既然伯母已经离开了,这个事实已经改变不了了,又何必让你知道一些其他的更加伤人的事情呢?”
就这样,看着傅斯年的车慢慢离开的感觉,其实还挺好的。
至少苏晴空感觉得到,她为了这一段已经不可能的爱,一直在苦苦的付出着。
谁说爱就一定要在一起的。
站在他的身后,默默的为他付出着所有,何尝不是一件格外美满,感动自己的事情了。
苏晴空左右看了看,手机什么的都在傅斯年的车上,她也只有从这个陌生的小道走出去了。
夜晚漆黑,说不害怕都是假的,万一真遇到什么问题了,她可能就遇到大危险了。
可下一秒,车灯的亮晃到了苏晴空的眼,车子飞驰的声音响彻了她的耳膜。
刚刚扬尘而去的车子,折返回来了。
车窗被慢慢的摇了下来,露出傅斯年一张完美绝伦的脸,“上车。”
苏晴空虽然面上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但是心里却被傅斯年这样的行为而感动着。
即便是在她说了这样的话,做了那么丑陋的事情之后,他还是担心她在这样的地方会感觉到害怕,会遇上什么事情,所以折返了回来。
“像个木头人一样,在我的车上不要说话,不要弄出声响,到了大路上就直接给我滚下车。
如果做不到的话,那我现在就把你扔下去。”
苏晴空没说话,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轻轻的抓了过来。
点了点头,“嗯。”
算是应答了他的话。
手机上,是汪铭斐较急如焚的短信。
苏晴空只是简短的回复了一句:很安全。
其实抛开她隐瞒的事情不谈的话,这个世界上,让苏晴空感觉到最安全的事情是,跟傅斯年呆在一起。
那种心在胸膛里的放心感,只有他一个人给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