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来临的傍晚,有微风吹过。
傅斯年索性坐在了墓碑前面,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妈妈,大家都在变着,就你永远不变了。
永远笑面开怀,永远热情如昨了。”
他感叹了一句,稍微清理了一下墓碑前的树叶,看得出来,这一块,总是有人悉心在打理收拾。
傅斯年先是拉了拉家长里短,“芳姨真的挺尽心尽力的,听说扫墓碑这事情,谁都不能跟她抢呢。
哎,我怎么感觉你走了,芳姨比我还要难过呢。
不过芳姨啊,切切实实恨不得比你还操心我的婚事呢,不知道是想让你的遗愿得到完成还是什么,一直在撮合我跟伊小诗。
也不知道,你在天上看着,会不会怪罪我,你知道的,我不想跟伊小诗结婚。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跟伊小诗结婚了,那也不过是因为实在推脱不下去了。
但现在,母亲,我想跟你说一个,对于你来说,可能特别不好的消息,我可能真的跟伊小诗结不了婚了。”
坐在墓碑前,傅斯年苦笑着。
他拿出照片,静静的摊在墓碑前,细心的将照片都摆开来了。
“母亲,你看看,这是你的孙子啊。
从前你最渴望的就是,抱一抱你的孙子了,但可惜的是,你先走一步了。
如果当时,你知道你的孙子马上就要出生了,你还会连挣扎都不挣扎一下就放弃自己的生命吗?”
虽然知道等不到回答,但是傅斯年,还是静静的,静静的等了很久很久。
似乎只有风的声音在路过。
他低头,再次看向那些照片,感叹道:“母亲,你说为什么,我跟苏晴空之间的孩子能这么好看,甚至好看到让人感觉特别不安呢?
他应该是不健康的,是不合格的,可他的一切跟正常人看起来没什么区别,甚至他比同龄的小朋友看起来还要优秀那么多。
是不是你在天上已经知道一切了?偷偷替你的孙子祈福了吗?”
讲着讲着,傅斯年煎熬的眼角忽然低落了两滴眼泪,“抱歉了,母亲,从前我不知道苏晴空将这个孩子给生下来了,现在我知道了,我不会再结婚生子了......
对不起,对不起...”
正当傅斯年的情绪起伏着的时候,芳姨从别墅里缓缓的走了过来。
隔着远远的距离就喊着,“少爷,茶给你泡好了,快来尝尝芳姨的手艺有没有退化...”
傅斯年将散落的照片收拾了一下,用随身携带的方巾擦拭了一下泪痕,然后站了起来。
走到了芳姨的面前,情绪已经平和了下来,“走吧。”
芳姨转身,还不忘询问着,“少爷?想母亲了吗?别的小动作不说,我刚刚可是看见你偷偷抹眼泪了呀!”
傅斯年坦然点头,在芳姨面前这些都不用隐瞒,“嗯,想她了,跟她聊了一些事情,更加的想她了。”
芳姨自然而然的接话道,“想她了就更加得听她的遗愿,早日完成她的遗愿,老夫人现在在天上,最想看到的就是你结婚生子了。”
“芳姨,其实我......”
傅斯年本来想跟芳姨坦白的,但是又觉得这样的事情,虽然是真真切切的存在,真真切切的发生过,但目前来说,一切都还没尘埃落定,他不想太早的告知芳姨,因为芳姨,肯定是要跟伊小诗说的。
现在,还不是时候。
“其实你什么?怎么了?吞吞吐吐的?”
面对芳姨的疑惑,傅斯年一笔带过的笑了笑,“没怎么,就是想夸您的茶泡得越来越好的。”
芳姨合不拢嘴的笑着,“少爷啊,要是真喜欢我泡的茶,那就多喝一点。”
傅斯年点头,拿起茶杯继续的喝着。
庄园外。
助理在等着傅斯年从里面出来,这时候,伊小诗的电话终究是没按捺得住,打过来了。
他看了看傅总似乎还没有要出来的意思,于是就接听了电话。
伊小诗在那头的语气是又着急又慌张的。
“那个贱女人给傅斯年生了一个孩子?现在傅斯年正满城风雨的在找他们母子俩?跟我玩啥呢?这不是搞笑吗?”
助理压低了声音说道,“确实是在找,不是满城风雨的找,是满世界风雨的找。”
“你把孩子的照片发给我!”
听到伊小诗这样的要求,明显助理是有些为难的,“这个,我,我也没有啊。”
“你亲眼看到的照片怎么可能没有了?我告诉你,你现在跟我是在一条船上的,别跟我撒谎说你没有照片了,如果你不把照片给我的话,我现在就给傅斯年打电话,问她苏晴空跟孩子的事情,你猜他第一时间能想起的人是谁?
除了你这个助理,他还能想到泄密的人是谁?”
助理有些无奈还有些焦急,“伊小姐,当初告诉你事情的初衷不是泄密,情况也跟现在不同。
你现在为了知道一些并不能说的事情,开始威胁我了吗?你这算得上过河拆桥了吧?非得把我拉到跟你是在一条床上吗?”
伊小诗的语气依然蛮横,“就算是我过河拆桥,你也拿我没有办法,除非是把我想知道的告诉我,不然的话,就瞧瞧傅斯年能有多快开除你吧?”
助理没有办法,叹了口气,只能这样说道,“你等等吧,挂断电话之后,我马上就把照片给你发过去。”
时间也不早了,傅斯年喝完茶之后就要道别了,“芳姨,我还得连夜赶回去锦西呢,那边还有点公事需要处理。”
芳姨起身送人,“回去好,回去好,回去多跟伊小诗说说话,你看看她为了你从海城跑到锦西的,这锦西她也没个认识的人,怪无聊的,你要是工作忙完了有时间的话,就多陪陪她吧。”
傅斯年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笑着,似乎这个笑就可以应对所有的问题了。
在芳姨看来,这也是答应了的意思。
送走了傅斯年之后,芳姨站在别墅门前,幽幽然的说道,“怎么最近总是有种不太好的感觉呢?”
傅斯年上了车,询问道,“地点的事情查的怎么样呢?”
助理拿起手机,也是刚刚传过来的消息,“查到了,在越南的一个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