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年纪的人,一般会起得比较早一点。
许夫人心里记挂着女儿,加上一直睡得比较浅,所以天不亮就起来了。
她与云夫人住隔壁,门儿一开,云夫人也从门后出来。
两人打了个照面,许夫人本想着笑一下就走,毕竟她和云家的关系也算不上好,但被云夫人喊住。
"这会雾水大,姐姐这么早就出门,可是要去看文娟"
许夫人步伐慢了下来,"她都那么大了,不需要我过去看。我就是年纪大了睡不着,所以才早起。不过云夫人比我小上许多,怎么也起那么早呢"
轮年纪,两个人差了十岁,确实算多了。
"我是要去给太后娘娘请安的。"云夫人仿佛没听到许夫人话中的嘲讽,邀约道,"既然姐姐睡不着,那咱们一块......"顿了下,朝不远处挥手,"安芷,你也那么早啊,真是巧了,难不成你也要去给太后请安"
安芷早就预料到会遇见一些人,从容道,"我还没洗漱呢,这会过去,碍了太后的眼可不好,你们先去吧。"
云夫人颇为惋惜地哦了一声,对许夫人说了声走吧,两个人一起出了禅院的拱门。
禅院往外,是一条青石板路,旁边的红墙挂着斑驳水渍。
云夫人回头看了一眼,没看到安芷后,开口道,"跟咱们一块住寺庙里的,最年轻的便是安芷,这女人啊,有张漂亮脸蛋就是好,高门大户说嫁就嫁。不过裴阙娶了安芷,倒也不亏,毕竟白家手握那么大的兵权。可就是啊,这白家坐拥西北兵权多年,越来越不把皇家放在眼里了,不然西凉那等小国,还不是说打就打。"
许夫人被云夫人的一声声姐姐弄得怪恶心的,她本就没想单独给太后请安,可今儿被云夫人带着这么一走,等别人知道时,说不定会把她和太后划分到一块,"白家世代忠良,替咱们中原内陆把守着要塞,其中辛苦,不是一般人能懂的。"
"哦"云夫人偏头去看许夫人,拖长尾音,"我原以为......许夫人与我想的一样呢,原来是我想岔了。"
说话的功夫,两个人就到了太后的院子。
管事的嬷嬷正好端着水盆出来,看到两位夫人,笑着道,"太后娘娘正在梳头呢,还请两位夫人在院子里等等,待会老奴再来宣你们。"
六月中的清晨虽不冷,但露水极重。
许夫人听到嬷嬷没请她们进去等,余光微微往云夫人那瞄了眼,见云夫人面色没变,就知道这是寻常了,心中自有一番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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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芷要了热水回去的路上,听到冰露问许夫人怎么会和云夫人一块走,分析道,"她们两个住得近,应该是早期碰到的。"
从许侍郎同意西北派兵攻打西凉后,安芷和许夫人再见面的时候,就没之前那么亲近了,两人说话还是和从前一样,但安芷更谨慎一些。
冰露哦了一声,看到她们住的禅房门开了,以为贺夫人也起来了,便没多想,跟着夫人一块进屋。
等她们到了禅房里面后,安芷却发现许文娟主仆没在屋里。
一开始,安芷不觉得奇怪,直到她发现屏风后倒在地上的许文娟丫鬟。
"绿珠,你快醒醒！"冰露蹲下拍绿珠的脸。
可绿珠一直没醒过来。
安芷拿来温水,朝绿珠泼去。
"咳......咳,裴夫人,您快救救我们家夫人,那伙贼人又来了！"绿珠抖着身子大喊,"他们把夫人抓走了！"
朔风是裴阙派来保护安芷的,所以早上安芷出门后,朔风也一直跟着安芷。本来禅房这里侍卫把守森严,安芷以为刺客没那么大胆才是,可没想到,那伙人的本事那么大。
"冰露,你快去喊人来！"等冰露走后,安芷又交代绿珠,"待会有人来了后,昨儿的事别说漏嘴,我的暗卫应该在找人了。"
绿珠愣愣点头,说她刚醒来,就发现屋子里进了人,有两个人扛走了她家夫人,而她则是被其他人打晕,按着时间估算,应该没过去太久。
"皇陵守卫多,不管谁想把许文娟带走,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安芷安抚道,"这会他们肯定还在皇陵里。"
"可如果,他们要对我家夫人下杀手,那怎么办啊"绿珠抽泣道。
"不会的,如果要下杀手,直接杀了就行,不会把人扛走。"说到这个,安芷也有些后怕。
不过这么看来,昨儿的那些人很可能也是冲着许文娟来的。
可掳走许文娟有什么用呢贺荀在晋朝又没任何实权。
没等安芷想明白,侍卫首领就先来了。
安芷有一肚子的气想骂人,但先找人要紧。
另一边,许夫人得知女儿被掳走,急得连鞋都跑飞了,留下太后和云夫人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
太后刚才还笑眯眯的脸,瞬间阴沉下来,冷冷问,"是你做的"
云夫人被太后看得心头猛地一颤,连忙摇头,"妾身哪里敢在皇陵出手。"
太后住在皇陵里,变相来说,皇陵就是太后管辖的地方。让云夫人擅自动手,她没那个胆子。
"真不是妾身！"云夫人看太后有些不信,辩解道,"许侍郎夫妇都油滑得不行,且十分疼爱许文娟这个唯一的女儿。现如今,裴家才是云家最大的阻力,就算我们想出手,也是掳走安芷,而不是许文娟啊。娘娘明鉴,妾身是万万不敢在皇陵随意动手的。"
太后收回停在云夫人身上的目光,勾唇道,"那这就有意思了。"
"是啊。"云夫人趁这会只有她和太后,说了方才和许夫人过来时的谈话,"许家一心想着周旋于每个世家,如今好了,平日里疼爱有加的女儿被强盗给掳走了,一般孕妇哪经得起这个折腾。我倒要看看,许家这次还能不能继续中立。"
太后轻声哼道,"你拿着我的令牌,也去帮忙找人吧,不管怎么说,不能闹到许文娟没了性命。竟然有人能在皇陵里把人掳走,等这事结束后,把皇陵里的侍卫都换了,没本事当侍卫,就让他们都回家种地吧,不然哀家夜里睡觉都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