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路前行,安芷偎在裴阙怀里,过了好一会儿才察觉出来不妥,她想坐起来,却发现腿麻了,又重新摔回裴阙的怀里,更加尴尬了。
裴阙也挺尴尬的,他一路抱着安芷手都麻了,注意到安芷要起身的时候,他便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结果没想到安芷又摔了回来,胳膊肘又恰好摔到了他那里。
"不好意思,我腿麻了一点。"安芷没发现裴阙在尴尬,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和裴阙面对面,她捶着脚,低头不敢直视裴阙,"今儿这事,真的很谢谢你。若是刚才你没来,我这会已经没命了。"
说着,抬眸看了眼裴阙,见他目光正盯着她,又热着脸低下头。
"话本里都写,英雄救美,美女会以身相许来着。"裴阙突然道。
"什么"安芷错愕抬头。
裴阙轻声笑道,"我逗你玩呢,但如果你真的想以身相许,那我也可以。"
听到这话,安芷又害羞的低下了头,平日里她也不是这么脸皮薄的人,只是刚才两人的动作过于亲密,这会让安芷忍不住去想裴阙的怀抱。
幸好马车的车窗有风漏进来,凉凉的秋风吹在脸上,让安芷醒神不少,"裴……四爷,我们这会回城吗"
裴阙摇了摇头,"我出城的时候走的不是城门,这会带着你不方便回城,我们先去附近的庄园住一晚,你放心,那里都是我的心腹,没有人会泄露你的行踪。等明天天一亮,我就送你回去。"
"那也好。"安芷这会乖得像绵羊,说话声也娇柔柔的,"待会下车后,我能洗漱吗"
她现在衣服脏了,身上也都是汗,若是不洗干净,会很难受。
听到这话,裴阙不由想到刚才抱着安芷时的手感,喉结一滚,"可以,不过你得等一会,庄子里不比京都的府上,没有时时刻刻备着热水。"
"没关系的,谢谢你。"安芷又说谢谢。
裴阙今晚一连听了安芷好几句谢谢了,他却不是很喜欢这个词,"安芷,你干嘛非得和我说那么多谢谢,我救你是我心甘情愿,你与我那么客气,是急着想把我给甩开吗"
安芷听裴阙突然发问,晶亮的眸子抬了起来,"我没有啊。"
她可以对天发誓,这会绝对没有要和裴阙划清界限的意思,只是她觉得裴阙为了她做那么多,这会除了谢谢,她不能替他做其他什么。
"哼。"裴阙低低地啧了下,转过头,掀开窗户一条缝隙,外头月色明亮,能看到树影杂草,明明很安静的夜晚,他却因为安芷刚才瞅他时的一个眼神,开始心慌意乱。
而安芷不懂裴阙那声哼又到底是为了什么,她小心翼翼地捏着脚,等听到马车停了,才竖起耳朵,警觉地听着外头的声音。
"爷,到了。"外头的车夫道。
裴阙嗯了一声,先下了马车,然后举着帘子,对安芷说,"要我抱你吗"
听此,安芷的脸蓦地又热了,她摇了摇头,小声道:"我能行。"
她这会腿已经不麻了,若是再由着裴阙抱出去,岂不是又要丢人。
她扶着边上的软榻,走了出去。
外头凉风习习,她忍不住缩了下脖子,也正是这么个动作,让她歪了下身子。
而裴阙以为安芷又要摔倒,忙伸手抱住了她。
安芷重新落入裴阙的怀里,听到边上的冰露唤了一声小姐,忙从裴阙怀里跳了下来。
她朝冰露跑过去,上下打量,"怎么样,有没有受伤福生你呢,你们都还好吧"
"我们都还好。"冰露声带哽咽,"是奴婢不好,没能护住小姐。"
在来被救出来时,冰露看了眼当时庄园里的场景,看到倒在血泊里衣裳不整的中年男人时,她差点没晕过去。
"说什么傻话,又不是你的错。"安芷看冰露和福生还好好的,总算是露出欣喜的笑容。
裴阙走了过来,"先进去吧,外头风大。"
安芷嗯了一声,跟着裴阙进了庄园。
"这是我的私产,裴家都不知道,所以你不用有任何的担心。"裴阙怕安芷多想,再次说到,"我已经让庄子里的下人去给你准备房间,你先跟我到客厅喝点姜茶暖暖身子。"
安芷乖巧应了一声好。
裴阙听在耳里,就像小猫在挠痒痒一样,今儿的安芷让他十分地有保护欲。
两人走到客厅时,已经有妇人端来姜茶,裴阙是大口喝下,安芷嗅了嗅,她其实比较怕吃姜,因为太辣了。
"怎么了"裴阙看安芷在犹豫。
"我……没什么。"安芷想到这是裴阙好心让人准备的,便闭气快速喝下,但最后还是被呛了下。
裴阙急切地过来,"你怎么了"
"没事。"安芷尴尬地抹了下嘴巴,"我就是被呛到了,可以给我一杯清茶吗,我有点不习惯这个味道。"
听安芷这么说,裴阙才反应过来安芷不是他那么粗糙,忙让人去准备一盏绿茶。
等绿茶送来后,安芷抿了几口,才缓了过来。
她本想说谢谢,可抬头看到裴阙在皱眉,便又把话给咽下去了。
这时顺子扫尾回来,进来禀告结果。
"小的在庄子里抓到的人,全都服毒死了。"顺子道,"不过我们在庄子附近的一片树林里,找到了被马脚踏过得灌木丛,树枝都是刚被踩断的。估计当时还有人在附近。"
裴阙一听这话,便知道徐江的背后有人在指使,"去查清楚是什么毒药,也找找有没有遗漏的线索,我倒要看看,是谁在那么大的胆子。"
安芷听了也明白个大概,等顺子领命出去后,她问裴阙,"裴四爷,这事是不是不能简单了"
裴阙:"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人伤害到你。"
安芷听到这话确实挺安心,她分析道,"当时劫持我们的刺客,虽说我只保留了一会的意识,但能看出来他们出手果断且利落,每个人的身材都很高大,一看就是训练有素被精心培养的人。看到徐江时我就觉得奇怪,那些刺客不像是他能养出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