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登接着说:“你那女秘书可是你亲自培养的,是她惹的事吧。”李翰林笑了起来,说:“不怨她,她基本上还没有什么工作经验。”赵登继续说:“你还替她打圆场?你真是对女人关怀的可以?李翰林看了看四周说:“你小声点!”赵登说:“你好自为之吧!”李翰林说:“你可别吓我,我已经经不住吓了,这一阶段发生的事儿还少吗?。”赵登就不说什么了,去探望小赵了。李翰林和赵登在这边谈着话,安小卉就把那个县医院的女医生拉到了一边问:“惠惠,你说那个市里的科长到底伤得怎么样?”。那个女医生原来是安小卉的高中同学,省医学院毕业之后就直接安排到了县医院工作。惠惠笑着说:“你放心吧,那个市里来的科长没事,死不了的。”惠惠边说边把安小卉拉到外面说:“看不出来,那个县委书记李翰林发起火来也这么凶!”
安小卉说:“发生这么大的事,换了谁都会发火。他已经算很好了,只是严肃一点,只是帮我分析原因。如果是别人,还不把责任都推给我了,把我撤了都可能!”
惠惠说:“撤就撤吧!你很想当官呀?”惠惠接着说:“小卉,我总觉得,你不是当官的料,你还是到学校当个教师什么比较合适一点,那些活更适合你。”
安小卉说:“我也觉得自己当这官当得很不自在,但是,这不是自己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
她感觉到,一直都有一股自己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量在后面推着她,推着她一步步往前走,一步一步的潜入了官场这个复杂的圈子里面。其实,她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她也想像普通女孩子那样,过一种平淡的生活。她相信自己凭自己的能力,凭自己的资历,在一个学校干那种单纯的教书育人的生活并不难。而且,这种教书的职业更适合女孩子,教师的行当是有一定的持续性的,只要掌握了,就会变得轻松,就会轻易地应付每一天的工作,就能够像惠惠那样,做一个小女人。她是羡慕惠惠的,羡慕她有一个家,有一个关爱她的老公,羡慕她每个周末都能很轻松自在地逛街逛商场。”
然而,安小卉却不能,自从她到一个县委秘书的这个复杂的位置上,她要每天面前新的来自于方方面面的情况。比如,她要想着替县委书记打理一切繁杂的琐碎事务。还要出面与各个方面的人打交道。要协调处理各部门各阶层的关系。如果,稍有疏忽大意,出现差错,那就不是她一个人的事,而是直接代表着县委书记的形象的事,涉及到几十人,甚至上百人,或者还多的人。涉及的不只是普通人,而是各个不同层次的领导,他所接触到的人上到县委书记、县长、甚至市里来的更高一级的官儿。甚至市委领导。因此,每天她神经总绷得紧紧的,总处于一种紧张状态,即使,下班回到家,还担心手机会突然响起来,又有不知什么突发事件等着她去处理。
惠惠问:“想什么呢?”安小卉回过神来,说:“没想什么!”惠惠说:“那个李翰林招手叫你过去呢,你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安小卉抬起头,这才发现李翰林和镇委书记在一起。她也没跟惠惠打声招呼,就赶过去了。这会儿,李翰林看着她一步步走过来,看着她一脸迷惘的神情,心里很有些于心不忍,想想也有点难为她了,但是没办法谁让这档子倒霉的事儿就让她一个女孩子遇到了。但是,他又想,如果,这事是男人处理,可能就不会发生这么严重的后果了。
这么想着,李翰林的眼光就放得柔了,就用一种看普通女人的眼光看着她。安小卉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他感觉到她是想要让自己坚强的,步子迈得坚定,头发在身后一甩一甩,但是,她漂亮的脸上还是显露出一丝儿柔弱,让人不得不生发出些许怜惜。
李翰林在想,别人看安小卉的时候,会不会有这种感觉?把一个这样的女孩子放在这样一个位置是不是合适?然而,这些本不是他去考虑的。他只有想办法让她不断地适应。李翰林说:“我们三人都在了,我们是不是研究一下这事件的后期处理?”
不想先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不想一锤定音。他想先让安小卉谈谈自己的看法,让她听听镇委书记的意见,然后,再听听他李翰林的处理方法。他想通过这种比较,让这个刚刚参加工作的女孩子能发现自己的不足,领会别人思考问题的方式方法,他的用意就是要好好培养她,让她能够逐渐适应这样的一个纷繁的官场。学会应对与处理棘手问题的能力
安小卉说:“李书记,给你添麻烦了,都是我的疏忽,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李翰林说:“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我想听听,你的处理意见。”
安小卉脸红了,说:“我听你们的,需要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这次,一定努力避免再出差错!”李翰林说:“不行,你一定要说。”
李翰林说:“你不是孤立意义上的一个人,你外出的时候是代表我,代表领导的形象,你应该站在全局的角度考虑问题。”
李翰林说:“那村民打人是不对,是违法行为,但是,作为我们电视台的安装人员做的也不对,没有事先征求村民的意见。的确有破坏人家房屋的现象。这么说,似乎有点强词夺理,但也不是说不通。那村民提出赔偿,也不是没有他的道理。”
安小卉满脸涨得通红说:“这村民也太刁蛮了吧?就是在他房屋的墙上钉几根钉子,竟就要赔偿,这也太那个了吧?”然而,李翰林好像在支持那个村民。
她看看李翰林,又看看镇委书记,问:“一定要赔偿吗?这是不是太偏袒他了?”
李翰林说:“我们一件事归一件事,不能把两件事混在一起谈。他索赔不是没有道理,至于赔多少,那是另一回事。但是,他伤了人,我们也要依法处理,这是两件事。”
镇委书记说:“我谈谈我的看法吧!”
李翰林还不想让他说,看了他一眼道:“还是让小安先说吧!”
镇委书记似乎很固执,说:“情况我了解,还是我先谈吧!有什么不足的地方,安秘书再补充。”安小卉恍如逃过一劫,连连说:“你先说,你先说。”
李翰林就不好坚持了。他想,这镇委书记可能也知道安小卉说不出什么好方法,不想浪费时间,所以,就抢过话头了。他当然不知道李翰林的用意,即使知道,也没有那个义务。
镇委书记说:“我认为,事件能平静下来就算了。那村民要赔偿也不是真想要,只是在为自己找理由,找自己打人的理由,想让别人认为,他打人是有理由的,责任在对方,而不在自己。村民开始也这么认为,所以情绪很激动,但是,经过解释,也觉得打人不对,也不再坚持了。我想,这事就告一段落了,谁也别追究谁的责任了。小赵科长虽然有点冤,但是,我相信,他是会理解的。再说了,追究那人的责任,又能怎样呢?要他赔医药费吗?他根本没能力。追究他的法律责任吗?不是不可能,我个人认为,还是社会稳定放在第一位。如果,我们去抓人,会不会再次引起骚乱呢?我认为是肯定的,毕竟,村里人也觉得县电视台有错,觉得小赵当时也应该把手机交出来,觉得那人从梯子上摔下来时,受到了外人污辱。”
安小卉说:“这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镇委书记说:“你不了解农村,不知道农民认死理的品性,其实,这么处理,也是一件好事,村民们会更拥护我们。”
李翰林说:“你就不怕他们一而再,再而三?你是不是太怂恿他们了?我怀疑你与他们有勾结!”说后面那句话时,他多少有着开玩笑的意思。
李翰林接着说:“你这么处理,我可以理解,因为你是镇委书记,你也想收买人心,但是,人心不是这么收买法!我真怀疑,你和那人有什么关系,你不觉得吗?我认为,你把村民的觉悟,鉴别能力估计得太低了,只要我们把事情说清楚,村民是会支持我们的,是不会闹事的。我的意见是,两件事分开来处理。既然,他要赔偿,就要他提出条件,钉几个钉能赔偿多少?他打了人,法律应该怎么处罚就怎么处罚。”
镇委书记苦着脸说:“李书记,我和那村民能有什么关系?我只是不想乱。你知道,现在,只要村民闹事,村民上访,县里就会责怪我们这些基层干部,还搞什么黄牌红牌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