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嬷嬷哭笑不得,“回老夫人,奴婢也不知,只知道小姐好像是越杀越兴奋了。”

因为增加了学医、学武,配之版印坊的事,接下来的数日,苏明妆忙得飞起,脚下踩个铁钉便能变身陀螺。
而收获是,锦王一事若小插曲一般,被苏明妆抛之脑后。
甚至忙碌时,她还刻意回忆一下。
当觉得自己思绪逐渐被戾气晕染时,便去忙一些正事,这样很顺利便稀释了仇恨情绪。
稀释成功后、隔一段时间,她再回忆锦王,戾气便不如上次那么足了。
苏明妆把痛苦回忆当杀鸡,一次次面对、一次次克服,效果还算不错。
另一个收获便是:
自裴二夫人离开后,苏明妆便只能自己练武,既没人指点、也没人陪她练。
一次偶然,她正在校场自己瞎练着,却被路过的裴老夫人看见——如果裴老夫人是单纯的路过的话。
裴老夫人指点了一些动作,众人这才意识到:裴老夫人虽然身体不好、喜好诗词歌赋,却也是将门女子,是练过武的。
只可惜,老夫人的身体状况,无法陪苏明妆对打。
不过即便如此,苏明妆也已满足了——好歹是重新有了师父。

与雁声院的热热闹闹不同,其旁边的鹤鸣院,却冷冷清清。
除了严家姐妹,以及她们两人带的丫鬟外,其他下人不会停留,干完份内之事便走,满满的嫌弃。
下人们当然讨厌这对表小姐了——她们刚来便耀武扬威,处处找茬、立规矩。
知道的,是知道表小姐来国公府帮忙;不知道的,还以为表小姐已经嫁进来当了主母。
再看看他们真正的主母:国色天香、家缠万贯、温柔大度、勤劳能干。对下人和善,从来不会打骂;还把赔本的望江楼振作起来,如今成了京城最热门的书铺。
要说唯一美中不足,那就是太忙了,忙到没时间打理府务,让那对表小姐有了可乘之机。
国公府下人们都在暗暗祈祷着——夫人可快点忙完吧,忙完后接手府务,把那对痴心妄想的表小姐赶出去!
房间内。
静悄悄一片。
严绮澜坐在软塌上,面色铁青,眉宇之间满是恨意,平日里还算娇俏的五官,此时因为戾气而显得略有扭曲。
也因为这戾气,让房间里充斥了低气压。
严傲萱被这诡异气氛压得难受,又找不到理由离开,便拿丫鬟们出气,“碧儿、婉儿,你们两个就不能给姐姐出出主意?别人家的丫鬟都能帮衬主子,看看你们能做什么?任务完不成,连个主意都出不了,要你们有什么用?”
碧儿和婉儿知道这两姐妹不是善茬,她们搞不好就要成出气筒,急忙绞尽脑汁地思索起来。
婉儿道,“二小姐,奴婢听说,姓苏的为了勾引国公爷,投其所好,日日装模作样地练武,还借机向老夫人献媚呢。”
不提这件事还好,提起来严绮澜便气不打一处来,“从前便听说,武将在前线马革裹尸、文官却在朝上献媚争宠,之前我还没见过,现在算是见识到了。这文官家的女儿,真是争宠的高手啊!
为了讨姑母欢心,跟着姑母学军医术;为了讨表哥欢心,开始练武。这等下贱的姿态,我们将门女子可学不来!”
严傲萱也是不服气,“是啊!摇尾乞讨,狗一样!”
声音一顿,眼神中闪过阴险,“姐,我想到个法子。”
严绮澜不屑地白了一眼,“你能想到什么法子?”
严傲萱被自家姐姐噎了一下,最后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说了,“那贱人不是装模作样,‘喜欢’练武吗?那咱们就‘陪’她练。拳脚无眼,看她还怎么装。”
严绮澜被提醒,阴沉的脸色,也终于舒缓了一些,“好法子!”
之后对碧儿和婉儿道,“你们两人轮流去盯着,发现苏明妆到校场练武,立刻通知我们。”
“是,小姐。”两人心中哀叹——那苏小姐,怕是要倒霉了。
……
傍晚。
殿前司衙门,一场会议刚刚结束。
门外便有一侍卫探头探脑。
吴指挥使问道,“外面是何人?”
侍卫入内,“回指挥使大人,安国公府送来一封急信,给裴将军。”
吴指挥使知晓裴今宴家中情况,以及其母身体不好,道,“裴将军,快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是!”
裴今宴出了去,取信展开。
若是从前,他定会惊慌,现在却莫名不惊慌。
若细究原因,可能是……
突然,他瞳孔猛地收缩,心头再次惊慌起来——苏明妆,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