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夫人有子无女,她和云流莺成了夫人名义上的孩子。本以为回到侯府,生母能得到好的照料,没想到到头来竟如此凄惨!不欢而散后,云七念回到生母的小院中,跪在灵位前,默默地烧着纸钱。夜幕降临,将军府小厮前来,说顾景琛在侯府门口请她回去。云七念没有一点动作,冷然问:我生母亡故,作为我的丈夫,他不进来吗?小厮心惊,连忙出去回话。没多久,顾景琛才抬步缓慢前来。云七念抬头看着他,哑声道:我娘没了。顾景琛见她憔悴心伤,扶住她的肩膀,劝慰道:人死不能复生。云七念听着他淡漠的语气,凄然一笑:将军可知,我娘死时,正逢你娶我妹妹之日。顾景琛一愣,随即沉下脸:你这是故意找我晦气吗?跟本将军回去。云七念却自顾自的烧着纸,眸色暗淡。我不走,偌大的云侯府只有我记着娘,如今她尸骨未寒,我又怎可离去!这是顾景琛成为大将军后第一次遭人反驳,不由得恼怒。你现在不走,以后也莫要回去。云七念闷不回话。顾景琛见此,拂袖离去,没有再多看小屋中那抹孤寂的身影一眼。亲自送娘出殡之后,云七念用利刃在那木牌刻下云七念娘亲之墓,又对着那捧黄土拜了三拜。这才不舍离开。看着侯爷府,寒冬飘雪,只有丫环小若在外等着她。云七念终于明白一件事,这个地方再也不是她的家了。云七念想到肚子里的孩儿,不能让其流落在外,只能回将军府。谁知云七念正要进将军府门,就被门口小厮拦住。将军有令闲杂人等不得入内!闲杂人等?!云七念心口似被石头堵住一般!这时就看顾景琛与云流莺两人从门内走出。顾景琛看见她,冷声讽刺:舍得回来了?看来你还是放不下将军夫人的身份。云七念望着他冷峻的面孔,第一次觉得那么陌生。对面,云流莺扯了扯顾景琛的衣袖:夫君,我想姐姐是知错了,就让她回来吧。依你所言。顾景琛说罢,看向一身雪湿的云七念,冷言道,是你妹妹让你回来,从此往后,你可要记得她的恩情。云七念脸色煞白,她没曾想回自己家,却要被分占了自己夫君的妹妹同意。她强忍着心中郁结,就要踏入。可忽然就看下人将一盆盆火炭摆在她面前。她不明得看着顾景琛,就听他说:流莺怀有身孕,你一身晦气,跨过这些火盆,再进来!云七念彻底定住,跨火盆,乃是妾室所做之事!第5章
生出猜忌  风吹雪落。云七念看着那些火盆,一时间竟不知悲伤所谓何意。现今顾景琛是真不把自己当做他的妻子了,如此在当着所有人面前折辱她。身边的小若想要冲上去为她理论,却被她拦了回去。我跨!她强忍着屈辱一步步跨过火盆,窜动的火苗掠她的白裙,又归于平寂。云七念不敢再看顾景琛冷峻薄情的神情,让小若搀着她回到灵犀阁。顾景琛看着她单薄消瘦的背影,不知为何有些心慌烦乱。将军府的冬日愈加严寒,云七念的身子也每况愈下。不仅时刻感到刺骨的寒冷,日里夜间更是接连吐血,整个人看起来都憔悴虚弱了许多。近日送来的饭食也变得冷硬,送来御寒的衣物塞满了不保暖的老棉。小若扇著那些满是烟的炭火,连连咳嗽:这些个贱奴,竟敢这般怠慢小姐,下次遇到,我定撕烂他们的嘴。云七念半依靠在床头,苍白的唇微启:你跟着我受苦了。想必这是顾景琛默许的,若是从前,那些下人都对她无比敬重,又怎敢怠慢她。一切都变了。如今,她也不过是枯体灰心。小若瞧着她越发消瘦的身子,不由红了眼:奴婢不苦,只要能跟着小姐,奴婢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开心。云七念听她傻话,强扯一笑,正要回话,喉咙一股灼热控制不住涌出,鲜血就那么顺着她的嘴角滑落。小若见状,慌忙拿过手帕一边落泪,一边为她擦拭嘴边血:怎么又吐血了,这可怎么办这些日,云七念吐血已是常事,然最近却发作的越来越频繁了。她看着那片鲜红只觉得晃眼,突然就想到时日无多这几字。为了腹中的孩子,云七念无奈只能让小若将师兄请来。赶来的陈景山给她把脉,心疼责问:你的身子怎么比之前还要差了?不过是一段时间未见,云七念竟形容枯槁,没了一丝生气。云七念却避而不谈,只垂眸淡淡道:还请师兄为我开些稳固胎儿的药吧。从娘亲死后,她在这世上就只剩下腹中孩子,她定要保住。陈景山知她性子,无奈只能写下一副药方。过后,云七念亲自送师兄出门。没想到恰好撞上多日未曾前来的顾景琛。陈景山生性孤冷,只看了顾景琛一眼,便转身离开了。云七念自从那日跨过火盆之后,就再未见过顾景琛,如今见他恍如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