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凝终归是未经历过人事的少女,她心里明白魏易定然中招了,只是此刻她也未曾料到这药的药性竟如此强悍。
此刻望着魏易那彰显着男性力量之美的肌肉,江凝的脸颊微微泛红,无论怎样,她也决不肯放过这般天赐良机。
她常听她母妃柳氏提及,起初,南山王也并非多么钟情于她,母妃之所以能够专宠十余年,靠的便是细水长流的纠缠,只要她能够留在魏易身旁,便有机会如她母妃一般,让这个男人深陷她的温柔乡无法自拔。
男人喜好攻城略地从而获取成就感,而女人则喜欢征服男人以获得相通的成就感。
她母妃如此,她自然也是这般。
她也不愚笨,此事若成,那便是一步登天的美事,即便不成,武帝刚收复南山王,断不会因这点小事就治她的罪,毕竟还有三位藩王在一旁虎视眈眈地盯着呢。
“你最好自行滚出去!”这是魏易的话,语气仿若冬日的寒冰,冷冽刺骨,记是锋利的冰刃。
江凝却扬起那张楚楚动人的面庞:“陛下,臣女与顾朗无媒妁之言,算不上定亲。皇上乃九五之尊,天下女子无一不思慕有朝一日能常伴君侧。臣女身份卑微,不敢奢求皇上宠爱,但求皇上能让臣女侍奉您,即便无名无分。”
江羡阅览过诸多话本,许多山精野怪幻化为女子勾/引男人时,都会这么说。
江羡起初并不明白这话有何特别之意,在她看来,只觉这些女子卑贱至极,毫无值得怜惜之处。
可某一日江瑾看到她翻阅的书籍,跟她说,男人的野心,不是权势便是女人。一个女人,尤其是绝色美女,甘愿屈膝臣服,这种成就感比攻城掠地还要畅快。
话本里的男人并非愚笨,起初也未必真心喜欢,他们只是对自身过于自信,自信地认为自已能够掌控住那只在自已面前柔弱可怜,却又不乏妖艳美丽的精怪,最终不过被精怪吸干精气身亡罢了。
江羡当时只是淡定地合上书,对江瑾道:“弟弟,难怪你至今未娶妻,连个侍妾也无,怕不是对自已连这份愚蠢的自信都没吧!”
谁知,当月,江瑾就纳了两房妾室,噎得江羡足足有三日未吃好饭。
江瑾都纳妾了,她作为长兄自然也该纳妾了,如此一来,她的身份岂不是要被戳穿?不过幸运的是,她早就已经被人遗忘在王府角落,惦记她的人,也巴不得她快点断子绝孙。
此刻,江羡饶有兴味地瞧着魏易,看他是否也有话本中那种愚蠢的自信。若真如江瑾所说,又有通君好的药效,要迫使魏易就范,还真非难事。
事实证明,男人的确难过美人关。
魏易上前,扶起江凝,江凝战战兢兢地起身,随即依偎进魏易怀中。
江羡都打算闭眼,趁着他们还未干柴烈火地燃烧起来之前溜走,岂料,江凝摸了摸,突然颤抖了一下,记脸难以置信地望着魏易。
通君好的香味依旧浓烈,魏易的眼眸中依然泛着红光,身上的肌肉甚至在蠢蠢欲动,但很快,江凝意识到这种蠢蠢欲动与她母妃所说的全然不是一回事,魏易的某些部位根本没有一点那种反应。
至此,她再迟钝,再不甘心,再痴心妄想也不敢贸然出手了。
魏易冷冽地说道:“你,纵使貌若天仙,却仍未到令朕心动的程度!即便加上特殊香料。”
江凝一下子软跪在地上:“陛下饶命!”
“念在你年幼无知,罚禁足半年,滚!”声音不重,江凝再也无法维持最后的矜持,几乎瘫倒在地,颤颤巍巍地爬起来,挪了出去。
人一离开,魏易的呼吸又沉重起来。江羡突然意识到,魏易并非对江凝毫无反应,而是,这个暴君,恐怕不能人道。
江羡若没记错的话,武帝早已过了弱冠之年,却一直未曾娶妻纳妾。外面皆传言是武帝为安天下,常年率兵东征西讨,军中自然不能携带女眷,因而耽误了终身大事。
可如今想来,似乎并非全然如此。
这个结论让江羡心中莫名怪异,甚至想爬出去大笑三声,可当下的局势显然对她更为不利。
先不提她这欺君之罪加上偷窥龙L,光是窥破了人家的私情,洞悉了暴君的隐疾,就足够让她死了又死,死了再死。
江羡哪里还敢跑出去请罪,只得乖乖地往那边床榻上挪动。
魏易正处于暴戾之时,五感比平常更为敏锐,通君好的香味尚未完全消散,萦绕在鼻尖,可另外一股气息却从这浓郁之中缓缓凸显出来。
江羡刚爬到一口香炉旁边,就听见魏易逐渐靠近的脚步声,她毫不犹豫地往自已脸上抹了一把炉灰。
这里是阴影区域,虽说没有烛光,但也没到让魏易眼瞎的地步。
“什么人?滚出来!”魏易冷声喝道,煞气扑面,哪里还有方才身为君主的矜持。
“喵!”江羡不知羞耻地叫了一声。
魏易气笑了,大步走来,一爪子将人拎起来,那个小东西还真像一只猫,用手掌挡着脸,细长的双腿瞬间就缠绕到他的身上。
魏易只觉的软香扑鼻,配上通君好的药性,一股怪异的感觉从他小腹升起,他的反应顿时迟缓了半拍。
他很想把这人从身上扯下来,瞧瞧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可后颈间猛然一痛,魏易在昏迷前夕几乎是下意识地咬住那个瘦削的肩头。
魏易不松口,江羡也不松手。肩头很快见血了,江羡拼尽全力将这个暴君弄晕了。
看到暴君滑倒在地,江羡揉了揉肩膀。这一招她练了许多年,一般按住人就能晕,可没有哪一次需要耗费如此长的时间。
说起来时间漫长,实则不过数息之间。
江羡不敢久留,迅速朝密道走去。她刚下密道,就听见房间里有了动静。
爬回听雨轩,从假山后面走出,雪兰和王妈妈已经焦急地等侯多时。
看到江羡脸上的炉灰,肩头的血迹,母女俩大惊失色:“爷,您这是怎么了?”
江羡摆摆手:“雪兰给我准备些水,我要洗漱一番。王妈妈,这套衣服和鞋子都烧掉。还有,稍后若有人来查院子,记得要装作什么都不知晓。”
这院子里仅有王妈妈和雪兰两人侍奉,她们皆是机灵之人,自然明白大事不妙,却也无暇多问。
待这边收拾妥当,果然有人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