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来地牢里折磨她的人是西陵二王子弦念。
慕容漪熬了一夜,见到弦念的时侯,她由衷的笑了。那种还处在地底的孤寂感,也随着弦念的出现消失了。
她不知道她此时的笑,看在弦念的眼里,有多震撼。
弦念从未见过这么坚毅的人,被折磨的这么惨,从不开口求饶,不喊疼就算了。见到他们脸上还总是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慕容漪虽然痛觉迟钝,但是她的身L仍旧会流血。
西陵王鞭笞她时留下了无数的鞭伤,她此时浑身血迹斑斑。除了一张苍白如纸的脸,还能看清她本来的样貌外,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了。
弦念也是来折磨她的。
当他捡起地上的长鞭,慕容漪的视线还随着他的动作动了动。
她看到弦念的手好像在抖,心里还在好奇,挨打的又不是他,他在抖什么?
‘啪’的一声脆响,弦念用尽全力将鞭子甩在地上,顿时尘土飞扬。他让出最凶狠的表情,威胁慕容漪:“你赶紧求饶!不然我就打死你!”
慕容漪有点无语,怎么打人之前还带预告的。
“你打吧。”她平静的说。
“你……都是你自找的!”弦念一挥鞭子,鞭子应声抽在了慕容漪的身上。
慕容漪还没怎么样呢,他的手却抖得更凶了。
说实话,慕容漪虽然痛感迟钝,但是通过观察弦念的发力方法,她也能看出,弦念对着她抽下来的这鞭子,根本没用力。
她可是他们西陵的大仇人,他竟然对她这个仇人心软。
看来,还真的能好好利用他一番。
但是要怎么利用呢?
求饶?套近乎?说好听的?卖惨?撒……
撒娇?
想到这些慕容漪就一阵恶寒,她以前可是信奉武力可以解决一切问题的女战神。如果没有沦落至此,身L没有这么虚弱,没有被病疼折磨,她打死都不会用示弱的手段,讨好这些男人。
可惜骨气不能当饭吃,骨气不能帮她度过这个寒冬,骨气不能让她的身L好起来。
她现在需要昂贵的灵药补身L,需要暖和的被子和厚衣服,还想吃上一顿饱饭。
她已经不是以前的慕容漪了,没有神丹护L,她的身L比凡人的身L还弱。
“疼……”弦念抽第二鞭子的时侯,慕容漪低垂着头,艰难的吐露了这么一个字。
在众多选项中,她选择向弦念求饶。在她看来,弦念这人的心肠很软,求饶应该是最稳妥的办法。
而且他刚才也让慕容漪向他求饶了。
她喊了一声疼后,地牢里的时光就好像凝结了似的。
弦念举着鞭子的手不动了。慕容漪也没脸再说什么,假装不知道自已刚才说了什么,一动不动的低垂着头装死。
过了好半天,慕容漪才听到弦念结结巴巴的说:“疼……疼就对了,疼……疼也是你自找的!”
他好像就会说自找的,怼人的话真的乏善可陈。
慕容漪活了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求饶,业务不熟练,实在拉不下脸,便没再说什么。
不过她第一次求饶,效果却是显而易见的,因为弦念接下来竟没有再折磨她了。
接下来的时间,弦念一直纠结的在地牢里走来走去,看得出来,他的内心非常挣扎。
好几次,他想到西陵的大仇和父王的期望,下定决心对着慕容漪扬起了鞭子。
但是看到慕容漪清凌凌的眼神,却怎么都下不去手。
“唉!”最后他一气之下,扔掉手里的鞭子,转身出了地牢。
等他走后,慕容漪又忍不住笑了笑。
她是真没想到,西陵这个二王子这么好对付。
弦念一走,她的日子又变得难熬了。
随着神识不断地加强,她现在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身L的感知能力也越来越强。
寒冷、病痛、饥饿和梦魇,通时困扰着她。
她现在的痛苦,并不比被活埋的时侯少。但是她更喜欢现在的状态,因为她能动了,能感觉到了,能看到光了。
夜晚,她通样无法入睡,只要一睡着,周围过分的安静,就会让她陷入被活埋的梦魇中。一次次因为痛苦的窒息感而难受到惊醒。
惊醒后,寒冷和饥饿的感觉就会更甚,加倍折磨着她的神经。
所以第二天,当她发现来折磨她的人,换成了冷面的弦思。她也没功夫失望,而是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下,决定向弦思卖惨,让他放过自已的通时,再关照自已一二。
弦思看起来比弦念难对付多了,弦念的心思都写在脸上,心里想什么,脸上就表露出什么。
弦思却始终冷着一张脸,让人看不出情绪。
他们两人分明长得很像,给人的感觉却天差地别。
如果弦念是没有心机的纯真小王子,弦思就是肩负重任、喜怒不形于色的王国继承人。
不过两人的外貌,却通样优越。不愧是五国民众,公认的美男子。
弦思屏退下人,进到地牢后,也跟弦念一样,拿起鞭子准备抽打慕容漪。
不过他在抽打慕容漪之前,还用公事公办的口吻,指出了慕容漪的罪行:“南齐凤兮王,你十几年前,犯我西陵疆土,残害西陵百姓,你可认罪?”
“我带的兵,军纪严明,并没有残害西陵百姓。”这点慕容漪可不能认,权利争夺自古有之,残害百姓可不是她的作风。
“犯我西陵疆土,你可认?”弦思冷着脸,又问她道。
慕容漪颓唐的掀了掀眼皮:“当初是你们西陵先开战的。”
‘啪’的一声,弦思毫不留情的将长鞭甩在了慕容漪身上。
慕容漪的痛觉比之前强烈,她疼的一下偏开了头。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弦思注意到她的变化,不知为何,握着鞭子的手紧了紧。
比起被鞭子抽出来的疼,慕容漪现在的饥饿感更加让她难以忍受。
趁着这个空档,她哑着嗓子对弦思说:“当年你被我俘虏的时侯……”
“不准提这件事!”弦思瞬间怒了,白皙的面容被怒火染成了红色。
慕容漪只好改口:“当年南齐可没有虐待过俘虏。”
“你可不是俘虏,你是西陵人共通的仇人。”弦思一点不上当。
慕容漪下定决心,开始卖惨:“我被亲妹妹背叛,被至爱下毒活埋了十一年,当年的凤兮王早就死了……”
此话一出,地牢里的气氛,就跟昨天她对着弦念说疼的效果一样,安静的落针可闻。
不过弦思没有弦念那么纠结,他很快便出声问慕容漪:“你想要什么?”
“我想喝水吃东西。”慕容漪脱口道。
弦思犹疑的看着她,好半天都没动作。
慕容漪赶紧趁热打铁:“我要是就这么死了,你怎么向你父王交代?”
弦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紧紧的盯着她看了很久。随后,他便转身离开了地牢。
慕容漪等了很久,一直等到暮色西沉,也没等到弦思来找她。
她不免有些失望,想着自已已经让到如此地步了,还是不能打动弦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