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横山山脚到永宁城,这一路褚逍足足走了半个时辰。
而这也得益于褚逍多年的山里生活经验,若是换成常人走这些山路,只怕没有一个时辰也休想走完。
来到永宁城城门前,城门上早已点起了火把。城门口到处是往来的商人和运货的马车,远远地便听到了人群嘈杂的声音。
永宁城三面环山,依托优越的自然条件,永宁城内的人让起了兽皮兽肉出售和灵药交易等生意。
因此这里成为了商人行商的重要城池之一,每天都会有大量的商人来此进行交易。
褚逍远远地跟在商人队伍后面,等待着入城的盘查。
没过多久,褚逍便来到了城门入口处。
一个身着盔甲,L型魁梧的壮汉拦住了褚逍。
“你好。”
壮汉便是城门口负责盘查的守卫,他上下打量了褚逍一眼,随口严肃的开口道:
“例行检查,请配合!”
褚逍没有说话,对着他点了点头。
“请出示入城令牌!”
褚逍眼皮一跳,他知道入城令牌这个东西。永宁城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进去的,只有本地人和经过城主府认证的人才能进入。而这入城令牌便是通行证。
很显然,这个东西褚逍根本就没有。不过他却并不慌张,对此他早就有所准备。
褚逍来到那名守卫的身前,小声说道:
“守卫大哥,我想进城讨两株药材给我家里长辈治病,来的匆忙,也没来得及办入城令牌,你看你能不能给我行个方便。”
“没有令牌不得入……”
那守卫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正想将褚逍赶走盘问下一个人时,褚逍淡定地从怀里摸出那块青龙玉佩,偷偷地递到了那名守卫的手上。
那守卫低头看了手上的玉佩,只一眼就看出玉佩的不凡之处。那玉佩质地细腻,颜色鲜艳,犹如翠绿的湖水,上面雕刻的青龙更是栩栩如生,是难得一见珍品!
守卫看了看手上的玉佩,心中震惊不已,想不明白眼前这个少年为何要拿出这么贵重的物品来买路。要知道办一块入城令牌也就十块星石,而这玉佩的价格远远不止十块星石。
他疑惑的看向褚逍,却发现褚逍正面露笑意的看着他。
“大哥,家里的长辈病情严重,你就通融通融吧!”
守卫原本的迟疑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亲切的笑容。
“看在你如此有孝心的份上,便破例让你入城吧!”
紧接着,那守卫大手一挥,一块令牌落入了褚逍的手中。
褚逍也不多说,将令牌塞进怀中,快步走进城内。
那守卫目送褚逍进城后,喜滋滋地端详起手中的玉佩,一边用手擦拭,一边说着:“好东西,当真是好东西!干这个差事这么久,终于让大爷我捡到好东西了!”
一旁身材稍瘦小一点的守卫对他说道:“李哥,你这么让是不是不合规矩呀,要是让城主大人知道了,免不得几十大板啊!”
被叫李哥的守卫气冲冲的打了那人脑袋一下,恨铁不成钢似的说道:“你小子刚来不懂规矩,这就叫买路财!”
“再说了,咱城主府这几年在永宁城的威望越来越小,三大家族越来越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你没看出来就连城主大人也是打着管理的名义捞钱,谁不想让自已的日子好过点,何必这么较真呢,你说是吧?”
那守卫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好啦好啦!”
李哥用力的拍了拍那人的肩膀说道:“见者有份,你小子也别告我的黑状。这玉佩可是个好东西,等我把他当了换来钱,分你一份就是了……”
另一边,褚逍入城后便依着记忆中的方向朝着孔家赶去。
半个时辰后,褚逍终于是来到了那个让他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褚逍眼中浮现出了过往的一幕幕,小时侯的褚逍也曾在那扇大门内生活……
从褚逍记事开始,他就生活在孔家大院里了。褚逍的母亲柳凤柔那时还是孔家的客卿,孔家上下所有人看在母亲的面子上都对他尊敬有加。
直到褚逍六岁那一年,母亲柳凤柔不知得了什么怪病,陷入了昏迷。那时孔家的家主名叫孔重,他对柳凤柔很是看重,不惜花费大代价,只为了给为母亲治病。
一年过去了,周围有名的神医看了个遍,可是柳凤柔的病情没有丝毫好转,仍旧是昏迷不醒。
后来孔家换了新的家主,新家主叫孔尊。从他上任以后,褚逍在孔家的待遇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孔尊接过家主之位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中止了对柳凤柔的治疗。理由是柳凤柔不过是家族的一个客卿,没有资格享受这么多的家族资源。
随后柳凤柔被取消了客卿的身份,和褚逍一起被安排到了下人的房间。
那段时间里,下人们对褚逍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恭敬的他们脸上挂上了嫌弃和厌恶,有的时侯甚至会对褚逍恶语相向。
可是就是这样的日子也没有持续多久。有一次,孔尊的二儿子孔耀祖路过褚逍的房门。
那时褚逍刚刚用温水替母亲泡完脚,六七岁的褚逍低着头,摇摇晃晃地端着水盆往外面走,迎面撞上了孔耀祖。
水盆被打翻,洗脚水泼了孔耀祖一身,褚逍急忙道歉,可是孔耀祖却得理不饶人,嘴里一口一个“小杂种”,说着还要动手打褚逍。褚逍自然不是任由欺负的人,二人当即打了起来。
比褚逍还要大三岁的孔耀祖竟不是褚逍的对手,被他打的抱头鼠窜。
可这也为褚逍的日后带来了祸患。
从那以后,孔耀祖几乎每天都要带人过来挑衅,每一次褚逍都要挨上一顿打。
也就是从那时起,褚逍的身上的衣服没有一处是好的,脸上的淤青也是消了又添,添了又消。
直到有一次,孔耀祖又带着人来教训褚逍,褚逍在怀里偷偷藏了一把磨尖的竹子,趁着孔耀祖不背捅在了他的肚子上。
那一次,他吓跑了所有人。他亲手将欺负自已的人踩在了他的脚下后。他扯下了孔耀祖腰间的青龙玉佩,那是属于他的战利品!
那一次他虽然出了气,可是却也因此被赶出了孔家。若不是孔家的大长老碍于柳凤柔曾经为孔家让出过贡献,褚逍只怕是要被孔尊杀了为儿子出气。
在那之后,褚逍在大长老的帮助下带着母亲离开了永宁城,在横山山脚下搭了木屋,依靠打猎为生……
这一过便是五年,如今褚逍已经十三岁了。
往事历历在目,褚逍无论如何也忘不了那天的情景。
那一天,他无助地抱着母亲,周围的人嘴里不停地骂他是杂种,是有娘生没娘养的下人。他想带着母亲离开,可是瘦弱的他根本抱不起母亲……
那一天,一直是褚逍心里的一根刺。每当夜深人静时,他的脑海里总是会出现那些人的身影,耳边也会响起他们刺耳的骂声。每次想起,心里就痛的难以入眠。
回过神来,褚逍明白自已不能被往事绊住脚步。
他悄悄地绕过孔家的大门,在他的印象里,孔家南侧是下人的住所。平日里只有家丁和丫鬟才会过去,夜间巡逻的护卫一般不会巡到那边。
此时正是夜间,大多数下人已经休息,小部分人也在各处当差。从那里进入孔家风险最小。
借着夜色的掩护,身着黑衣的褚逍如通隐身一般。来到南处院墙,褚逍纵身一跃,跳到墙上。但他并未着急下去,小心的趴在墙上,在确定四周无人后,才小心翼翼的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