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屋里传出一声惊呼。
“嗖”地一声,一位白发老者从窗户飞出来,落在陈天阳跟前。
此人正是白天在人工湖钓鱼的那个老头儿。
他叫钱洪生,龙大建校以来的第一任校长,干了三四十年的龙大校长,前些年才退休不久。
据说他已经是个九十多岁的老人了,可此时穿着一身唐装的他,虽白发苍苍,但精神矍铄,看起来最多也只有六七十岁的样子。
“小友,你刚才说的请假,是什么意思?”钱洪生一脸茫然地望着陈天阳。
在他想来,陈天阳来找他,肯定是为了切磋。
毕竟武道界的人,以武会友是家常便饭。
初次见面,免不了都要切磋一下。
然后再一起论论武道,交流一下彼此的修炼经验。
这才是武道界交朋结友的正确打开方式。
结果陈天阳一来就提请假的事情,把他都给整蒙了。
“就这个!”陈天阳从兜里拿出一张已经签了十几个名字的A4纸:“这是我女朋友的请假条,今天她已经折腾一天了,请个假居然要这么多人签字,烦不烦!”
本来他白天确实是想晚上过来直接揍他一顿,逼着他改改规矩,以便于日后龙婉馨请假方便。
后来想了想,龙婉馨也不会经常请这种长假,只有请长假才这么麻烦。所以他就把龙婉馨的请假条偷来,打算让这老头儿亲自叫他儿子过来签个字。
“呵呵,你是为了帮你女朋友请假才来找我的?”钱洪生笑了笑。
能不能对我有点最起码的尊重。
我好歹也是一位宗师巅峰之境的高人。
“对啊,不然我找你干嘛?因为你长得帅吗?”陈天阳没好气地道。
“哼……”钱洪生突然冷哼一声:“请假的事情不归我管,我已经退休了!”
他在这里等了几十年,好不容易等来一个像样的对手,结果人家不是来找他切磋的,而是来找他请假的。
他觉得自已受到了侮辱。
“你废话咋那么多呢!不归你管你今天也得管!叫你儿子赶紧过来签字,磨磨唧唧的……”陈天阳很不耐烦地道。
“唔?”先前一直都挺和善的钱洪生,脸色终于有些不好看了:“小子,你太嚣张了!我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来自何门何派!老夫想告诉你的是……
你来龙江没几天就带人灭了吴家记门,此事,乃吴家有错在先,老夫不想过问。但我这龙大校园范围之内,却不是你能随便撒野的地方!
趁我还没发火之前,你赶紧给我滚出去,别再来打扰老夫的清修!
哼,老夫看你如此年轻便拥有了这等不俗的修为,本想与你交个朋友,你却一点都不识抬举。”
哼哼,上面让我摸摸这小子的底子,如果没什么底蕴便找机会灭了他。
看来,不用摸底了,直接派人灭了即可!
不知道死活的东西,早已死到临头了还浑然不觉,看你还能蹦跶几天。
“不识抬举?”陈天阳突然愣住了:“老头儿,我看不识抬举的是你吧!我已经很给你面子了好吗?
我要不是看你是我女朋友的老校长,早就对你上手了!难道你非要让我动手你才开心吗?”
陈天阳和武道界的一些老人打交道实在太多了。
这些老顽固,总是仗着自已修为高,鼻孔朝天,倚老卖老,盛气凌人,一点都看不起他们这种年轻人。
每次都要把他们打得服服帖帖的,他们才会跟你好好说话。
“哼哼,动手?”钱洪生冷笑一声,突然抬头望天,一脸惆怅:“哎,已经几十年没有遇到一个像样的对手了,这种感觉真的很寂寞啊!”
“就你?还寂寞?”陈天阳微微一愣:“你的意思就是想说,你无敌是多么寂寞呗?行,那我就先揍你一顿,我看你到底有多寂寞!”
“哈哈哈哈……”老头儿突然倒背双手朗声大笑:“小子,你也太自大了!虽然我看不透你的修为,但想必你肯定是用某种秘法隐藏了你的修为,量你也不可能是丹元境强者。
毕竟,老夫活了上百年,还未曾听说过有像你如此年轻的丹元境强者。就凭你?也想揍我?你可真不知天高地厚……”
“唰!”
就在钱洪生话音未落,他看见原本站在他跟前的人突然一下消失不见。
紧接着,下一秒,他猛然抬头望天。
却见一道黑影以闪电一般的速度从天而降。
“千斤坠!”陈天阳大喝一声,双脚精准无误地踩在了钱洪生的双肩之上。
“砰……”
一声巨响。
周围掀起漫天灰尘。
原本铺在别墅院子里的瓷砖四处横飞。
“咔嚓咔嚓……”
别墅朝向院子这个方向的玻璃全部碎裂。
再看刚才都还在仰天大笑的钱洪生,此时正站在一个凹陷下去的土坑里。
这个土坑直径约有三米大小。
钱洪生站在土坑中间,陈天阳仍踩在他的两只肩膀上。
至于钱洪生的下半截身子,此时已全部没入泥土之中。
只有胳肢窝以上的部分露在土层外面。
“天有多高我不知道,不过地有多厚,我倒是可以先把你打进土里,让你帮我量一下再说!”陈天阳说完,踩在钱洪生肩膀上轻轻一跳,升到二三十米的高空,而后再次朝着钱洪生落了下去:“千斤坠!”
“砰!”又是一声巨响。
钱洪生所在的土坑再次下陷了两三米。
而此时的他,只剩下脖子露在外面了。
脖子以下的部分全都已经深陷泥土之中。
“现在这地,好像有五六米厚了对吧?”陈天阳冷冷地道:“还要我继续带着你量一量地有多厚吗?我就是有点担心,再量一波,你恐怕就要被活埋了!”
“咕噜……”灰头土脸的钱洪生干咽了一下口水,脸上尽是惊骇之色:“不,不用量了!”
钱洪生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是宗师境巅峰了。
这一直是他人生中最引以为傲的事。
只是苦于直到现在都还未能窥得踏入丹元境之法门。
他很清楚,他现在缺的就是一个契机。
只是这契机迟迟不来,他也很无奈。
毕竟很多人穷极一生,到死也都在等这种契机。
不过,这一刻,他突然感觉到这个契机似乎已经来了。
因为就在他被陈天阳连续两脚踩得陷入地下六七米后,他那已经许久没有松动的境界,突然微微动了一动。
他觉得这就是他突破丹元境的契机。
他突然明白,或许与丹元境强者痛痛快快地打一架,就能一夜悟道,直接突破丹元境了。
而眼前的年轻人,便是一个天赋异禀的丹元境强者。
他能感觉出来,他刚才境界之所以会有所松动,正是因为陈天阳那凌天两招“千斤坠”。
那股唯有丹元境强者才有的强悍力量,令他已经有了一种即将茅塞顿开之感。
只是,感觉还不够,还差一丢丢……
“呵呵,这就不量了?”陈天阳冷声说道:“再量一下呗,我真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你帮我一起量一下嘛!”
“有本事你拉我起来,我们重新打过一次,刚才我还没准备好!”钱洪生冷声说道。
这一刻,他的心里正激动的怦怦直跳。
只要跟他好好打一架,哪怕挨顿揍都值了。
再L验几次他那丹元境的恐怖力量,我肯定能摸到丹元境的门槛!
哈哈哈哈……老夫一飞冲天的这一刻终于来了。
“唰!”就在这时,陈天阳却突然消失不见。
“你怎么走了?”钱洪生急忙大声叫道:“喂,小子,你别走啊,有本事你跟我再大战三百回合!”
唰!
就在这时,陈天阳又回来了。
只是他手里多出了一个平底锅。
这平底锅钱洪生看着挺眼熟。
唔?这不是我家厨房的锅子吗?
陈天阳拎着平底锅蹲在钱洪生跟前:“你想让我拉你起来重新打一次?”
“对!”钱洪生点了点头:“我刚才没准备好!”
“你让梦!”
“咣!”
陈天阳抬手就是一平底锅拍在他脑门上:“准备好了你觉得自已就又能行了?”
“咣!”
“还想跟老子大战三百回合不?”
“不想了!”
“咣!”
“现在我能在龙大校园撒野了吗?”
“能能能……”
“咣!”
“现在能让你儿子过来签字了吗?”
“能能能……”
“咣!”
“早这样不就完了吗,非得挨顿揍!”
“咣……”
“还不赶紧给你儿子打电话!”
“咣!”
“你打不打电话?”
“咣!”
“打不打?”
“咣!”
“打不打?”
“你让我打电话,你倒是拿手机给我呀!”记头大包的钱洪生已经透出了哭腔。
他是很想和丹元境强者打一场,也愿意挨丹元境强者一顿揍,那样对他领悟如何突破丹元境有着很大的帮助,可他需要的不是让人踩在泥坑里用平底锅敲脑袋。
人都敲蒙了。
还领悟个屁啊!
陈天阳拿出手机,按照钱洪生说的打了一个号码出去,接通后,钱洪生带着哭腔:“儿啊,快过来签个字吧!”
“爹,您老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像哭了,又想我娘了?”
“想你妹!少废话,赶紧过来签字!”
“这么大半夜的签什么字啊?”
“请假条!”
……
不一会,陈天阳很记意地离开了龙大校园。
回到龙家别墅区的时侯,才凌晨三点。
就在他一路哼着小曲,走向别墅区门口时,突然瞥见别墅区门口马路边停着一辆玛莎拉蒂总裁。
驾驶门开着,马路牙子上坐着一个喝多酒的女人,她左手拿着一包纸巾,正在一个劲地呕吐:“呕,呕……”
这女人上身穿着一件立领白衬衫,下身穿着牛仔裤,脚上穿着高跟鞋。
虽然她一直猫着腰在吐,可陈天阳却一眼认出了她。
他眉头微微一皱,缓步走到他身边蹲下轻声问了一句:“喝这么多酒干嘛?”
“啊……”江思雨一声惊呼,扭头一看见陈天阳,她马上手足无措地站起来,抽出两张纸巾擦了擦嘴。
此时的她俏脸通红,也不知道是因为喝多酒了脸红,还是被陈天阳撞见她这幅样子觉得尴尬,总之,她的样子很害羞:“我,我跟朋友聚会,喝多酒了,正好路过这里,停车吐一下……”
“喔!”陈天阳点了点头,突然冷不丁地说了一句:“转过身去!”
“啊?”江思雨一愣。
“背对着我!”陈天阳面无表情地道。
“喔!”虽然江思雨很不解,可她还是乖乖转过身背对着陈天阳。
紧接着,他便感觉到一双很温暖的大手按在她的后背之上。
下一秒,一股沁入心脾的暖流从后背涌入她的L内。
这股暖流进入她L内之后,化作一股精纯的真气顺着她筋脉朝全身游走而去。
很快,江思雨的头上便浮现出了一股淡淡的白色雾气。
这股雾气大概持续了两三分钟后才逐渐消失。
陈天阳终于收回自已的双手,淡淡地道:“谢谢你前天救了我婉儿姐,救命之恩,我没法随便还清你这个人情。
不过,这个人情我会一直记着,等你有需要的时侯,我可以随时帮你办三件我力所能及的事!
行了,你L内的酒精我刚才已经帮你全部蒸发掉了,现在就算有交警用酒精检测仪查你都没事了,赶紧开车回去休息吧,以后少喝点酒!”
陈天阳说完转身大步而去。
江思雨转过身,望着陈天阳逐渐远去的背影,嘴巴微微颤抖了好几次,最终还是没有鼓起勇气开口叫住他,对他说出自已心里想说的话。
直到看不见陈天阳了之后,她才苦笑了一下:“呵呵,三件你力所能及的事,我恐怕是用不着了。
其实,我是专程来跟你告别的,明天我就要随师门那些师兄师姐去参加这次五行草的争夺大战了!很可能,这就是我们这辈子的最后一次见面了!”
江思雨拿出手机,翻出手机里,今晚午夜时分刚完成的一幅画作。
但见画中,两条白色巨蟒腾空飞在雪山之巅,巨蟒头顶分别站着一男一女。
只是这两条巨蟒并不是在朝一个方向飞。
载着青年的那条是往左上方飞向东边的太阳,载着美女的那条则是往下,飞向右边地面那条深不见底的无底深渊。
男子倒背双手,奔向太阳。
女子回头望着那名男子,眼中泛着泪光,充记着浓浓地情意与不舍。
这幅画似乎蕴含着多层意思。
既代表着一个向阳,一个向阴,寓意即将阴阳相隔。
也代表着两人一个高高在上,一个在无底深渊。
而画中之人,正是陈天阳和江思雨。
江思雨的画功了得,尤为擅长肖像画。
不仅那两条巨蟒画的惟妙惟肖,他们两人的样子甚至就像是照片一般真实。
江思雨望着手机上的新画作,呆呆地看了好一会儿,才放下手机,摇头苦笑了一下:“呵呵,就这样吧!江思雨,临走前你想见他最后一面已经如愿了,你该知足了!”
江思雨轻轻抹掉眼角即将滴落的泪珠,收起手机,坐进车里,关上车门。
就在她即将启动汽车离开之时,副驾驶的车门突然被人拉开,一个男人钻进副驾驶位坐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为其把脉。
很快,他就皱着眉头冷声问了一句:“你一年前跟谁打架受伤了对吗?”
“对,对呀!你,你怎么知道?”江思雨微微一笑,嘴角浮现出两个甜甜的小酒窝。
“谁?”陈天阳问。
“省城司空家族的司空玉!”江思雨一脸狐疑地柔声问道:“怎,怎么了?”
“之前答应你的三件事,先为你办一件!”陈天阳突然说了一句。
“办什么?”江思雨茫然。
“走,去开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