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靠近客运码头,蒋凡走出来后,没有急于回白沙,而是想冷静一下,考虑接下来应该做些什么事情。
汪文羽回川以后,他再次有了一笔不菲的外水,害怕汪文羽担心,电话里只说了两万。
蒋凡来到码头边的石台阶上坐下,掏出烟刚点上。
跟在身后走出酒吧的邓美娟,来到他身边,轻声道:“我知道你怨我,愿意听我说几句吗?”
蒋凡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去在乎梅朵这个陌生歌手的感受,点歌已经引起了误会,当她唱完剩下的四首,蒋凡头也不回离开了酒吧,就是为了证明,自己只是想听歌,没有什么歪心思。
而没有注意到邓美娟跟了出来。
蒋凡转头望着她,冷笑道:“萍水相逢,我为什么要怨你?”
邓美娟在距离他一尺距离的阶梯上坐下,叹了口气,也不管他愿不愿意听,直接解释道:“你是帮我处理了麻烦,可是也给了我烦恼,那天晚上回到厂里,我整宿没有睡觉。”
蒋凡自嘲道:“看来我帮人还帮错了。”
邓美娟摇了摇头道:“现在说这些,或许根本没有什么意义,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至少能给自己的心一个交代。
无论你是否相信,现在我所说的每一句话,没有一句谎言,至于你告不告诉辉哥,那是你的自由。”
听到邓美娟的声音有些哽咽,神情还这么决绝,蒋凡声音低沉了许多,但还是比较冷漠道:“说吧。”
几天不见,邓美娟肩上已经多了一个价格不菲的挎包,
她从包里掏出纸巾,擦一下还没有流出眼眶的眼泪,讲述了自己的经历、和这几天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来自贵州遵义下属县的一个乡村,刚满十八岁,作为家里姊妹中的老大,十五岁就跟表叔出来打工,最早在厚街龙丰鞋面厂上班,因为龙丰拖欠薪水太久,最后给了介绍费,跳槽来到丰顺。
她跳槽一年后,表叔因为工厂长期不发薪水,想站在楼顶威胁工厂,结果踩滑跌下楼来,工厂赔付了三万,结清了他身前的薪水,一条鲜活的生命,就值了这点银子。
失去漂泊中唯一的亲人,孤单的邓美娟,主动追求当时还是压烫副主管的阿新,确定男女朋友当天晚上,阿新就把她带去野外,夺走了她的第一次。
以前,她看到阿新帅气,厂里许多女孩子喜欢他,自己把第一次交给他,好像捡了大便宜,没有计较阿新吝啬,很难在她身上花一次钱,也没有送过她任何礼物。
半年前,阿新升为主管,对她的态度也随之改变,自恃帅气又是主管身份,认为已是厂花的邓美娟还配不上他,不但对她一毛不拔,还打起她薪水的主意。
邓美娟每月偷摸着把薪水全部寄回家,阿新心里不爽,就把她当做了职场工具。
袁生打邓美娟的主意,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有了爱情的她,一次次拒绝了袁生的诱惑。
阿新怂恿,袁生承诺只是应酬一下客户,应酬完不但可以提升阿新,还同意安排她三个刚来东莞不久的同乡进丰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