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逆TXT > 都市小说 > 北派侠盗笔记 > 第9章 老风门
他说得没错,我这招的确叫飞龙出海。
这是我三年前,在南方跟一个老“风门”学的。
所谓“风门”,就是骗子。
小到街头摆摊算卦,骗口吃喝,大到组团做局,一把暴富,都属于风门。
那时候我年轻,血气方刚,眼里揉不下沙子,给一群干了一整年活没拿到工钱的民工出头。
三更半夜潜入包工头的家,正准备打开墙角的保险柜,听到门口有脚步声。
我藏在窗帘后面,就看见包工头带着一个道士进来。
道士一进门就说屋子阴气重,还说看到一个女鬼,披头散发的,小腹上血淋淋的,要索他的命。
把那个包工头吓得当场就跪下了,求道士救命。
道士就玩了这一手,说这女鬼的怨气太重,非得请海底黑龙,才能降服,但这会大损自己的阳气,会折寿十年。
包工头咚咚地给道士磕头,说求大师救命,多少钱都行。
道士假装不肯,还是半推半就地答应了。
他当时就是用一个火锅大小的铜盆,里面装满了用墨汁染黑的水。
然后如我刚才那样,用手快速地摩擦铜盆的边缘。
水面震荡的时候,在盆边拍了一巴掌,一股黑色的水花竖直向上飞溅起来,好似黑龙出海。
当时把那个包工头都吓傻了,做法完毕之后,我眼睁睁地看着他打开保险柜,心甘情愿地给人家拿了三十万。
临走还眼圈发红的对那个老风门说谢谢,还说什么是他的再生父母。
我当时都看傻了,我费劲扒力地绕过这个包工头的几条看家狗和守在院子里的保安,潜入屋子,冒着被抓的风险,还没拿到钱。
好家伙,他只是变了个戏法,就让人家心甘情愿地掏钱。
牛逼啊。
强烈的好奇心和求知欲的驱使下,让我悄悄地跟了他一路。
发现这老东西找个没人的地方脱掉破烂的衣服,换上一身西装,打了个车,住进了一家三星酒店。
我花钱找了两个腰细腚大胸脯圆的小姐,伺候了他一宿,才打动他。
我求他教我这一手,他扔给我一本初中物理,告诉我翻到多少多少页,把“共振的原理”那一章看透了。
他说是手摩擦铜盆的边缘,盆里的水产生共振。
突然拍打盆边,力量传到到水里,就会出现飞龙出海的效果。
说起来容易,道理也不难理解。
可我还是练习了很久,才练成这一手。
虽然只学了这一招,但从江湖规矩上讲,他就是我这一招上的师父。
我要给他磕头,他摆手说拉倒吧,风马燕雀,金戈兰荣,我是风门,你是荣门,咱们都是江湖儿女,肩膀头齐是弟兄。
后来他走了,说要北上干一票大买卖,我们就失去联系了。
当年我只是好奇才学的,没想到今天还是派上了用场。
还把这个号称瓢把子的家伙唬住了。
他给我倒了一杯酒,搂着我的肩膀,说:
“兄弟,自我介绍一下,我姓宋,叫宋金光,津门人士。不瞒你说,这次不远千里来到天丰,是要干一笔大买卖。”
他说话的时候脸上始终带着笑,眼角的皱纹一层一层的。
“兄弟,我看你是独闯江湖的,不如加入我的团队,咱们一起做大做强。”
我没接他的酒,这东西说话的时候眼珠乱转,一看就不是实诚的人。
所以他的话我不能轻信,他的酒我自然也不能乱喝。
我起身,说:“宋老大,咱不是一路人,道不同,不为谋。”
说完起身拉着瑶瑶就走。
那个三十多岁带我来的人急了,拦住我,说:“小逼崽子,你挺狂啊,跟我大哥这么说话,是不是活够了。”
宋金光抬手就是一个大耳刮子,把那小子扇了个趔趄。
“咋他妈的跟我兄弟说话呢,滚远点。”
他没拦我,还亲自把我送到楼下,冲我摆手告别,说:“兄弟,江湖太小,咱哥俩早晚还会见的。”
回手从那小子手里拿过那辆破面包车的钥匙,说:“兄弟,拿去,代个步,也算哥哥的一点心意。”
我摆手拒绝,说:“这么好的车,你自己留着吧。”
起风了,有点冷,我拽了拽大衣领子。
瑶瑶穿得单薄,缩着脖子,冻得直哆嗦。
“这么冷,你也不说把大衣脱下来给我披上。”
瑶瑶撅着嘴巴,埋怨道。
“给你了我穿啥?”
我头也不回,囤起袖子。
“人家是女孩啊,你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啊?”
“女孩儿咋啦,我跟你又不熟,再说了,是你愿意跟来的,我又没求着你!”
我不屑地说,大步往前走。
不用回头看,我就知道,瑶瑶肯定在我身后指着我咬牙切齿。
不是我不知道怜香惜玉,是我这人独来独往惯了,懒得纠缠上一个女人。
“哎哎,白三千,你特么等等我。”
瑶瑶一溜小跑追了上来,抱着我的一只胳膊,躲在我身侧,用我的身体给她挡风。
我没推开她,算了,懒得跟她一般见识。
我们俩走了一阵,看到路边停着一辆“神牛”。
所谓神牛,是一种人力的三轮车,类似过去的黄包车。
蹬车的师父正坐在车上抽烟,见我们过来,赶紧下车打招呼:“二位,坐车不。”
挺冷的,再说现在天也不早了,我得找个地方落脚先住下。
于是就跟瑶瑶上了车。
帘子撂下,暖和多了。
瑶瑶搓着手,扭头看着我,说:“白三千,你不是故意登门的么,咋啥也没问就出来了?”
我看了看她,没想到这女人也没那么蠢,看出来我是故意要接触这群人的。
我摇了摇头,说:“姓宋的是外地来的,而且根本不是荣门的人,他们身上没啥值钱的消息。”
“啊?不是荣门的?他那两个手下不是蹬大轮的三太子么?在火车上做买卖了啊,你咋说不是荣门的?”
我把手放在嘴边,呼了两口暖和气儿,说:“那个换手被割掉的耳朵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