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钟小姐没有证据啰?”明君笑了笑,“你没有,本君这可是有好多人证,证明法言薄从来对你都无意。”
明君拍拍手,让一干侍卫把人证送来这两人面前。
“明君,小的能证明法大人的确对钟小姐无意!”跪在明君面前的是酒楼店小二,“那天法大人和钟天师说的话小的通通都有听见,法大人分明不愿意娶钟小姐,和天师在酒楼里大吵一架,那时正逢用餐尖峰时段,所有用餐的客人都看见了。”
“是,小的也能证明。”这是北阴区卖蒸饺的小贩,“我常看法大人来北阴区买东西,每次都是钟小姐借故上前去攀谈,法大人完全没有主动和钟小姐说过话。”
“明君,小的也可以证明老大对钟小姐无意。”这是之前和法言薄一起去处理厉鬼的鬼差之一,“我们按照明君吩咐应人界法师之请去帮忙处理厉鬼邪魂,任务人员里并没有钟小姐,但是钟小姐追着我们到了现场,频频以帮忙为理由要老大照顾她,还老找机会想躺老大身上但是都被老大闪过去了。老大对钟小姐无意,要老大有意的话他才不会介意当众放闪哩!”
几个人七嘴八舌,钟灵珊时不时跳出来给自己说话并和几人吵一吵,钟馗始终沉默地看着这一切。在他记忆之中小妹一直都是温柔婉约知书达礼的,他本为天界星君,奉旨下凡辅佐人界君王,但却因为武将投错文臣胎,所以他虽为文人却长相粗矿,即使才华洋溢考上状元也为人界君王所不喜,钟馗一怒之下在人界君王面前撞柱自杀,此举却连累了远在异乡的小妹。他自幼丧父,母亲眼盲,含辛茹苦养大他们兄妹,小妹更是努力卖绣品以供他上京赶考。
原以为会听见他高中的消息,却惊闻哥哥自尽于君前给家族蒙羞,于是妹妹和老母亲被赶出家族,母亲抑郁而终,妹妹也因为无人庇护被权贵强纳为小妾,最后被大妇虐死在权贵后院。他找到死后的妹妹,之后不久被天界敕封,钟馗发誓要弥补妹妹、给妹妹最好的,所以事事顺着她,在他眼里妹妹是有些娇蛮,但女孩子哪个不是这样?只是今天这件事却让钟馗彻底反省,他亲眼见妹妹卑劣到用一个孩子的生命威胁法言薄,又不惜伤害对方家眷只为了要达成自己的目的,妹妹已然成为他最讨厌的那类人,钟馗突然觉得这样的小妹很陌生,这还是他知书达礼的小妹吗?
系想起这几年发生的一切,小妹嫁了十八次,次次都是自己看上对方而后吵着要嫁,嫁了之后又不守妇道或者以烦腻对方为理由,回家对他撒娇撒泼让他逼着对方去签和离书。小妹已不会单纯对他撒娇,对他撒娇时一定都有所要求,或求嫁或求物,究竟是自己太过宠溺,以致于小妹被他养得如此娇蛮。
钟馗看着与妹妹争吵中的法言薄,今天这事确实是他听信妹妹一面之言,相信妹妹已经与法言薄私定终身,他一直都相信妹妹不会骗她,所以就算迎娶当日新郎倌没有出现他也没有询问,自己顶着老脸巴巴地把妹妹送过来,谁知法言薄根本没有和妹妹有私情态度强硬如斯,原本欢喜嫁妹竟成一场闹剧,连明君都惊动了。妹妹出口闭口都是我哥是天界敕封的服魔大将军,你们能拿我怎么样,大家确实看在他的面子上容忍小妹很久了,钟馗制止了叫嚣中的妹妹,朝明君一拱手。
“明君,这次是我思虑不周做错了。明君说的没错,我身为天地执法人员不该享有任何特权,我愿意让小妹依明界律法参与鬼仙检测,若无法通过,就请明君不要徇私,让她进入轮回吧。”
钟小妹被哥哥吓了一跳,“哥,您在说什么?”
“我说的够清楚了,灵珊。”钟馗看着她,“你还看不清情势吗?终究是我太过宠溺的关系…”
“哥您怎么能这样!”钟小妹哇地一声哭出来,“您怎么能这样对待我,我是您的妹妹啊!您不想着我也得想着娘,我们都是因为…”
“够了!”钟馗倏地大吼,“我就是因为想着要补偿,才养得你无法无天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是我做错,是哥错了!”
“我不过是想要幸福…”钟小妹啜泣。
“但你的幸福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法言薄抱起青江眼神很冷,“恕我无法给予。”
“既然钟天师已经决定好了,那我们就这么办吧。”明君点点头,也不想去看兀自哭闹不休的钟灵珊,“等等本君会命人带钟姑娘去检测鬼仙资格,若无法符合规定,也会依法送她去轮回。”
“是,那就麻烦明君了。”钟馗朝明君拱手走到法言薄身边,看对方护着怀中人一脸警惕,钟馗满脸无奈。
“法大人,今日之事是我不对,在此向法大人致歉。”钟馗长长一揖,“稍后我会送上灵丹以表达歉意。”
法言薄原本转过脸去不想理他,怀里青江扯了扯他的衣领,宗叁也拉着他的袖子,法言薄无奈,只能放软了语调接受钟馗的道歉。
另一边钟灵珊被几个人高马大的鬼差强行搀扶去检测鬼仙资格,几百年来总靠哥哥庇护,她又汲汲营营于嫁人疏于修炼,这时候程度就完全显现出来了,过没几招她就被主考官打败,主考官撤了她的鬼仙资格,钟灵珊再也没有叫嚣的资本,颓丧地让鬼差带走,她的第十九嫁失败了,而钟馗从此也不必再嫁妹。
青江躺在床上享受主人一口一口喂他吃粥,心口上还包着绷带伤口还在痛的他却非常开心。钟馗这次嫁妹事件成了整个明界笑话,因为青江的受伤让明君有理由出手整治钟小妹,法言薄顺便藉此机会宣告他不会再收任何人进后院,一次彻底断除所有人的想望。念青江有功又受伤的关系,法言薄答应他在伤好之前都会陪着他,青江应该可以算是这次事件唯一的得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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