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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这怎么可以。。” “无妨,只是一点小擦伤,便当欠了许大夫一个人情了。” 水碧不情不愿的又坐下 “那便多谢许大夫了。,” 像那些不受嗟来之食的高雅行为和想法对于水碧这种从小生活在外院,饥一顿饱一顿的丫头肯定是没有。 她想的只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几个字。 济世堂的大夫个个都顶尖,现如今竟然说出不要诊金这种话,怎么想怎么不对。 但是坐在自己旁边的小姐却没任何动作,平日里明明小姐比自己还机灵点,怎么这次想不通这个道理。。 许轻容给水碧上着药,少女脸上细小柔软的绒毛都能清楚的感觉到。 再对上圆圆眼里的不情不愿,怎么看怎么都可爱的紧。 心底有些好笑,手上力度也稍微轻了几分。 “已经没什么事了。” 大约半柱香时间,许轻容收回手。 接着递过来一个白瓷瓶,水碧认得,这是刚才给她涂抹的药中的一种。 “每日坚持涂,脸上便不会留疤。” 药瓶递的极近,水碧噘着嘴,微微往后 “许大夫这次都没收诊金,我们又怎可再收许大夫东西。。” 话还没说完,面前药瓶就被一只玉白素手抽走 “如此,便谢谢许大夫了。” 带着斗笠的红衣女子捏着那瓶药塞到了袖中,动作流畅不带一丝犹豫。 水碧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 “小姐怎么能。。” “你口中这小姐倒比你通透些。” 许轻容轻笑一声 “记得每日涂,可以走了。” 谢希楠不言语,站起身来便走,到放门口时又微微低了下头 “多谢。” 水碧看着自家小姐还真拿着药走了,跺了跺脚也追了出去。 那清秀医生还是坐在椅子上,似笑非笑,便吩咐理药的小童下去。 身后内厅里慢慢踱步走出来一个人,身形高挑脚步轻稳。 眉目如画,长发仍然是慵懒散开,他穿着淡蓝色衣袍,嘴角一如既往的缓缓勾着。.999xs.() 春风和熙,这精彩绝美颜色生生把这寒冬逼了出去。 感觉只要在这人身边便无比的舒服。 “你知不知道,我给人看病可是很贵的!!” “奕公子!!这点小擦伤都要让我堂堂济世堂堂主亲自出手,是不是有些过分!” 许轻容不复刚才正经神采,慵懒的半躺在椅子上,也没有一点大夫样子了。 奕舒念淡淡一笑 “多谢,诊金便记到孟师父账上了。” 许轻容一滞,气势莫莫弱下去 “你莫要拿师父压我。。” “就你这点小技俩还好意思收诊金呢,真该让你师父来好好管管你。” 谢钰跟着负手走出,一身黑衣与刚硬俊郎的面容相得益彰,此刻神色满满的嫌弃。 “你放屁!!除了我师父!我在这晋国也算是排的上号的!” 许轻容有些炸毛,当即脸红脖子粗的指着谢钰大骂。 他平日里跟孟湘学医,却不想现在连性子都也越发相像,碎碎念和时不时的蹦出来几个脏字,倒真是没个大夫的样子。 “排的上号?排的一百零八号?”谢钰继续挑衅,让许轻容更加气恼。 奕舒念看着这幅场景有些无奈,这两人都闹了多少年了,怎还能乐此不疲。 他看向谢希楠走出去的方向,说不好奇是假的,这次要不是看来看伤的姑娘是她的丫头,自己定是认不出来这穿红衣带斗笠的女子的。 “我这四妹妹大胆呀,平日谢疏对她门禁可是严的很。” 谢钰吵的没意思,便不在理会那边还在一气三蹦跶的许轻容,有些玩味的说道。 “那小丫头可狠的紧,搁谢斗笠的面纱都能感觉她那眼神,冷冰冰的冻死个人!” 许轻容瞪了谢钰一眼,又想起刚才的那两个丫头。 一个圆圆脸蛋圆圆眼睛,五官可爱连性子也是活泼中带着一丝防备。 而另一个红衣女子虽看不清面容,可浑身感觉极淡,只有那双冷却亮的眼睛,透过斗笠直直看到人得心里。 他不禁微微打了个哆嗦 “这难道就是小奕最近颇感兴趣的那位谢府傻子?” 自己一般不出诊,这红衣女子看着如江湖人士,带着个脸色有伤的小姑娘前来,堂里的大夫本就自大的不得了,这等可自动痊愈的小伤他们还真不屑动手。 本来自己在里间看热闹看的正巧,那主仆二人到处碰壁的样子颇为好笑,还没来得及笑上三声,便被这奕舒念一脚踹了出去。 还被吩咐不得收诊金。 许轻容脸色有点黑,想想刚才红衣姑娘不客气的模样 “你眼光可真差!” 谢钰头点的如拨浪鼓一般。 大概是多年以来,第一次与许轻容达成如此强烈的共识。 奕舒念只笑不语,轻轻唤了一声 “南叔,你跟着看看。” 窗外闪过一黑色人影,透过窗缝钻进来一阵凉风。 略微思索了一阵,奕舒念又出声道 “若有事情,帮衬着点。” 已经没有任何声音,只有院子里被寒冬拨弄的树叶微微动了一下。 “小姐!!你为什么要收下那大夫的东西!” “无缘无故不要我们的诊金,肯定有问题!” 谢希楠听着水碧在自己耳旁絮叨,感觉自己头都有些大,哭笑不得。 再看身旁圆脸小姑娘,脸上一副恼怒表情,此刻大步走在街上。 街上人来人往,偶尔路过的路人在谈话之时也会悄悄瞄一眼这神色古怪的小姑娘。 “水碧,我们还有什么值得人许大夫心怀不轨的?” “且不说我今日带着斗笠,我们也不像那等富贵人家的样子,许医生还图我们什么?” “便是他有所图,既然不知道他的目的,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水碧有一刹的愣神。 到这种时候她又怎会感觉不出来,自己的小姐变了。 以前小姐虽然不爱笑,但是并不是如现在一样冷冰冰的。 现在的小姐还是小姐,却仿佛什么都不怕了,那是一种超脱世俗的淡然,和一种奋不顾身的情感。看不透,也摸不着。 甚至有时候,让人觉得像是随时都有可能消失不见了。 大抵是那赵家公子去年的退婚着实伤了小姐的心了。 水碧心底有感慨,但是更多的是心疼。 前几年每次给小姐帮忙送信,总是能在小姐脸上看到不经常出现的惊艳的笑容。 如今,就像是自从她们搬到凤来院,外院的牡丹花没人打理早就落败一样。 萧索中是孤寂,是悲叹,是逃不过的仓惶和日复一日的,年复一年的苍凉。 牡丹花不开了,谢希楠也更让人看不透了。就算是着了红衣,也不见那一直期盼的欢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