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之,你什么意思?五年前的事情你怎么会知道!"
五年前的事情,对傅承君来说是一场耻辱,他亲自调查了许久都没有结果,陆言之怎么会知道?
傅承君全身像是聚集了一层寒冰,快步上前一把握住了陆言之的手。力道不断收紧。
手腕吃痛,陆言之却丝毫没有感知,冷扬着嘴角朝前倾身,目光如炬的锁定住傅承君的眼眸。
"傅承君,五年前瞎眼的是秦诺依吧,我怎么觉得真正瞎的人是你呢?很多事实就摆在你的眼前,是你自己选择视而不见。
当年的事情,你真的看透了?
你好好想一想,陆彦廷作为我们陆家被驱逐的败类。整个榕城都知道。
他从小就好赌成性,好色贪杯,一直骚扰小耳。可是过去二十多年,你见过小耳对他有过好脸吗?
你难道不觉得奇怪?从不正眼相看的人,小耳会委屈自己?
你真的去寻找真相了还是你只是愿意听从自己心里的认知?
从秦诺依出现开始,你觉得是小耳变了,你觉得沈倾耳不再是你心里的那个女孩了,变的何止是小耳,因为你也变了!"
傅承君脑海中所有的片段纠缠起来,那些模糊的画面越加清晰起来。
陆彦廷从小就是他们那个圈子里的负面教材,赌博。嫖娼,酗酒,伤人……几乎没有什么是他不做的。
同龄的孩子都远离他,当他似瘟疫一般,而陆彦廷却偏偏就腻歪上了沈倾耳。
如陆言之所说的那样,整个榕城都知道陆彦廷喜欢沈倾耳,可是却只是单相思,几百次的告白,花样百出结果却只有一个,那就是'悲剧'。
'悲剧'='被拒'!
就算一个人的心思再多城府再深,傅承君也不可能什么都感受不到。
沈倾耳对陆彦廷没有一点儿好脸,甚至是厌恶。
她怎么可能跟陆彦廷在一起?
难道这一切都是……
"嘭!"的一声巨响,傅承君伟岸的身影跌坐在地上,仿佛他心里的一堵墙轰然倒塌一般。
傅承君的心彻底慌了。
不……不可能!
如果那些都不是真的,那这些年他的坚持算什么?
他坚持了这么多年。现在告诉他那些都是他的自以为是?
瞬然起身,傅承君转身冲出了办公室。
来的时候太过于匆忙,他甚至都没有来得及换衣服。单薄的衬衣就跑了出来。
一个人走在路上,初秋的天气,加上刚刚经过大雨,冷风似刀般划破他的肌肤,啃噬着他的骨血。
车子飞速的行驶在路上,干净的发动机嗡鸣声令马路上的过往车辆都退避三舍。
就像是被蒙了眼,就连傅承君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赶到精神病院的。
车子刚停下,来不及熄火傅承君就下了车。
他现在急切的想要知道真相,他不相信刚才的那个想法。
一定是陆言之再骗他。他怎么可能会错!他不会错!
精神病院的护士看到傅承君的时候下意识的就要闪躲着逃命。
毕竟谁能想到面前这个衣衫不整的男人,甚至一只脚上的拖鞋都不见了踪影。
小护士们奔跑着逃命,正准备按下紧急按钮的时候。面前凌乱狼狈的男人忽然停下了脚步,扭头看向一脸戒备的小护士,"沈倾耳在哪里?"
被吓到的小护士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傅承君再次开口,声音越发冷鸷,"我问你,沈倾耳呢!"
突如其来的暴怒声令小护士一愣,随即指了指一旁的楼梯,心有余悸的说道:"在……在6……6楼621房间。"
朝着楼跑上跑去,整整六楼,傅承君一停都没有停。
直到看到'6'这个字,傅承君的心才恍然之间有了着落。
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纯白的颜色,没有一点儿杂质的白色。
眼前是世界上最天然的白,可是耳朵里确实一声比一声凄厉惨绝的嘶吼声。
痛彻心扉,像是铁锤一般打在傅承君的心上。
每一个房间里面都住着一个病人。要么就是对着空气发呆,要么就是喃喃自语,要么就是在房间里不停的转悠。更有甚者会拿着头朝着墙壁撞,撞到头破血流,撞到失去知觉。
病症的表现不同,可是身上却透露着同一种感觉,那种感觉叫做"绝望"。
傅承君不敢看,他不敢看到那些人眼里的东西。他整个人都像是被捆绑住了一般,禁锢着他所有的痛觉。
他不敢想象在这里,被送到这里的人都遭受了什么。他更加不敢想象,这段时间的沈倾耳遭遇了什么。
因为他怕。
他怕真的如同他心里所想到那样。
他怕沈倾耳遭受了什么折磨。
他怕自己再也没有能力挽回什么。
一旦那个想法是真的,一旦一切都脱离了他最初的设定。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承受这一切。
无意识的要紧了后槽牙,口中有血腥味弥漫,野兽嗜血的本能逐渐显露。傅承君眼中的急切与茫然此刻全部化为了阴森与狠戾。
"沈倾耳!!!"
从喉咙翻滚出来的嘶吼回荡在空荡的走廊上,一声一声的回响,令人全身的鸡皮疙瘩都活跃了起来。
"啊!!!"一声凄厉的喊声从走廊尽头传来。
是沈倾耳!
神志唤回。傅承君跌跌撞撞的顺着那声叫喊跑去。
紧闭的保险门,里面却传来沈倾耳的嘶吼声,以及夹杂的求救声。
"小君哥哥。小君哥哥救我!不要!不要!我错了,不要打我!小君哥哥救救我,我知道错了!求求你放了我!"
门从里面被关上,沈倾耳的每一声喊叫似一把利刃扎在他的心上。
用力的撞了几下紧闭的铁门,可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傅承君怒了乱了也疯了,抬脚朝着铁门重重的踹去。
脚上的拖鞋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赤脚踹在铁门上,每一下都是钻心的痛,就连脚踝红肿,就连脚趾断裂,他都没有知觉。
门内有男人的呵斥声,傅承君不敢多想,如果那些求饶时来自沈倾耳被男人所侵……
不!
他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不管当年的事情是真是假,沈倾耳的生与死都是他的,他不允许任何人触碰!
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