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苑。
傅承君站在别墅门口,脚边一圈烟头。
为什么会跟过来?
傅承君自己也不清楚,心里似乎有个声音,明明很愤怒,可是想到她站在平台之上望着他的眼眸,仿佛是在说:"是不是我掏出心来,你才会相信!"
可是证据确凿,他亲眼所见。
是她亲手将秦诺依推下了楼。她竟然还在狡辩!
脑海中两个画面不断的重叠,一个是沈倾耳绝望的眼神,一个是秦诺依满脸伤疤愤怒的眼眸,两个画面不断的碰撞,直到手里的香烟灼伤了手指。
恍然反应过来,傅承君转头看向了别墅大门。
沈倾耳被大力的撕扯出来,看着她被保镖拉车则走出别墅的那一刻,他的心似乎有一刻被触动了一般。
被保镖大力的撕扯着,沈倾耳不知道接下来迎接她的将是什么,只能不停的挣扎着,无意间瞄到了站在街角的傅承君。
一直无声挣扎的沈倾耳立马疯了一半的冲着傅承君大喊道,"傅承君。你到底想要干嘛!放开我!你要带我去哪里?"
沈倾耳挣扎着想要挣脱,可是她的力度在彪悍的保镖的眼里不过拿着鸡蛋碰石头一般。
直起身,傅承君两手放进口袋,随即朝着沈倾耳走去。
直到他们面对面站着。傅承君嘴角冷扬,残忍的话说出口根本不费丝毫力气。
"在你将依依推下阶梯的时候就该想要会为此付出代价!"
傅承君说这段话一点儿温度都没有,但是接下来的话却令沈倾耳彻底崩溃。
"依依的肾脏受损,是你造成了现在这个局面,所以要从你摘除一块肾脏移植给依依!"
植皮?
他要摘掉她的肾给秦诺依?
凭什么!
她什么都没有做,凭什么要为了那个女人失去一块肾脏!
不知道哪里来的力度,沈倾耳用尽全身所有力气使劲的挣扎着,在距离车辆不到两米的时候,挣脱开保镖的桎梏转身想要逃离。
可是,她根本就跑不了几步,就被傅承君拎着衣领扯了回来。
"傅承君,你放手!我不要!秦诺依那种女人。她该死!"
原本对于她还有些许怜悯的傅承君,被她一句话全部熄灭。
"沈倾耳,你就是死我也在所不惜!"
他的声音犹如寒冰,比寒冬腊月的冰霜还要冰冷,沈倾耳全身僵硬。
身子动不了,沈倾耳双眼猩红的瞪着他,沙哑的声音喃喃出声,似诅咒像叱骂,"傅承君,你永远不相信我,就好像你永远都看不透你身边存在的到底是人还是鬼!"
话落,沈倾耳便一个字也不再说出口了。
傅承君走上前,掐着她的下巴对上自己的眼眸,"不管依依是人是鬼,你在我心中已经埋葬在了坟墓中了。"
沈倾耳瞬间安静下来,除了不断涌流的眼泪说明了她还活着,她整个人僵硬冰冷的被抬着走进来手术室,直到眼前被强光刺激着,沈倾耳才终于清醒了过来。
眼前被照的看不清方向,她分不清傅承君在哪里。只有死命的扯着嗓子吼叫着做最后的挣扎。
"傅承君,你真的就这么恨我?哪怕我死也得不到你的片刻怜悯吗?"
沈倾耳的话令走到门口的傅承君脚步一顿,眼神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动着。
而同样震惊的还有被推进来的秦诺依。
秦诺依躺在手术台上,因为愤怒指甲几乎陷入掌心。眼看着傅承君停顿的脚步带着笑些许的忧郁,秦诺依不甘心!
好不容易等到了这一天,她是用自己的命来拼的,她不能就这么放弃!
"小耳,我对你那么好,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接二连三的想让我死!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为什么你还不肯罢手!"
闻言,傅承君忽然转过头来,掐着沈倾耳的脖子将她从病床上拎起来,怒吼道:"这辈子,只要你活着,我都不可能原谅你!"说完。傅承君依旧冷漠的对着一旁的医生道:"开始吧。"
他的五个字仿佛一击硬生生的敲碎了她所有的防备,所有的坚强。
那座无数个夜晚她建立起来的围墙瞬间崩塌,支离破碎的倒塌声嗡鸣了她的意识。
她爱了他整整12年,四千多个日日夜夜。她得到了什么,除了被打入地狱,她什么都没有了,甚至连这具残破的身体也被赔上了!
傅承君说完转身离开,充满酒精味道的手术室秦诺依从手术台上坐起身,拿起一旁的镜子左右的晃动着自己的脸,在沈倾耳震惊的视线中,秦诺依转头一脸得意的看着被固定在手术台上的沈倾耳,故作心疼的道:"很惊讶?"
沈倾耳瞪大的双眼,惊恐的打量着秦诺依,她竟然没有受伤!
"嘘~"就在沈倾耳张口想要说话的时候,秦诺依率先开口道:"别惊讶啊,我能自己滚下阶梯就做好了准备,怎么可能让自己受伤啊。
可是傅承君看不出来啊,他以为我真的肾脏受损了,非要让你血债血偿。
你看,你爱的人他多爱我啊,我的肾坏了,而你就要付出代价!
呵!沈倾耳啊沈倾耳,你这辈子活的真憋屈!活该一辈子活在地狱中!"秦诺依得意的说着。一对黑眸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沈倾耳冲着门口大喊着,"傅承君!傅……"接下来的声音,被一块白布堵在了喉间,所有的话语全部被堵住。隔着一道门,却像是隔了一个世界一般。
沈倾耳使劲的晃动着自己的身体,想要从她的桎梏中挣脱出来,被绑的手腕立马勒出一道道的血丝,沈倾耳仿若感受不到一般,用尽所有力气的在反抗着。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秦诺依精致的脸庞不断靠近,贴在沈倾耳的耳旁。冷声道:"你给我安静点,否则我可不敢保证医生会不会手一抖多摘点其他器官!比如……"
秦诺依的手若有所思的用指尖按压着她的左心房,气息冷骘的继续说道:"这颗心!"
沈倾耳愤怒的瞪着双眸死死的盯着秦诺依的脸庞,她为什么会这样。当年她们曾经那么要好过,哪怕有恨,可是那也是上一代人的恩怨,为什么她会变成这样!
这些年她退让了这么多。为什么秦诺依就是不知足呢!她到底想要什么!
刚才还一副要吃人模样的秦诺依忽然嘴角勾起一抹亲切的笑容,手指轻柔的抚摸着沈倾耳被打的侧脸,声音低低的道:"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我要留着你这具残破的身体看着我跟你爱的男人相亲相爱的生活,感受这个世界肮脏的一面。"
咬牙切齿的声音令沈倾耳不由的身子一冷,几乎是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面前的人,明明她们有着相似的轮廓。可是为什么秦诺依却极端的像是行走在暗夜里的恶魔一般,整个人都散发着阴寒的气息。
沈倾耳的嘴被堵住,她一句话都发不出来,只有眼神怒视的瞪着秦诺依。
主治医生拿着枕头走到一旁。找准了沈倾耳胳膊上的血管,沈倾耳吓得全身都在颤栗着,就在针头距离自己不过几米的地方,沈倾耳本能的紧闭上双眼,不敢去看眼前的一切。
她要怎么做?
她不能就这么任由秦诺依这个恶毒的女人将她的肾脏摘掉,她不怕去死,她只是无法用自己的命去换秦诺依的命!
可是,她却没有一丝的办法,只能躺在这里任由秦诺依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