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抉择
齐霄陨蓦地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他笑够了，猛地沉下脸来，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把匕首，狠狠的一刀捅在苏鹤安小臂上。
岑东溱眼睁睁看着他的小臂汩汩涌出猩红的血，鲜血滴落在地上，一滴一滴，在寂静的角落里，显得格外的清晰。
“笑话？放我一条生路？”齐霄陨笑得猖狂，“难道不是你们识趣点我好放他一条生路吗？他可是为了帮你们才落到这个地步的。”
他一只手紧紧地捏着苏鹤安的脖子，另一只手把玩着手上的匕首，唇角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眼底是一片疯狂。
岑东溱悄悄捏紧了手指，随时在找机会想要将苏鹤安从齐霄陨手中救出来。
齐霄陨却仿佛看透她的想法，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夏侯小姐可以试试是你的手快还是我的手快。”
话落，他手上的匕首紧紧地抵在了苏鹤安的心脏处，只要再微微一用力，锋利的匕首就要刺进苏鹤安的心脏了。
苏鹤安艰难地睁开眼，一眼就对上了岑东溱愤怒又忌惮的眼神。
他动了动嘴唇，想要如往常一样挤出一个笑容，却牵动了眉骨处的伤口，挤到一半的笑容蓦地滞住。
岑东溱呼吸顿了顿，再看向齐霄陨的眼神反倒平静了下来，“你想要什么？”
齐霄陨哈哈笑了一阵，突然喃喃道：“我想要什么？”
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他们，“你说我想要什么？”
他想要什么呢？
这还真是难倒他了。
他以前想要坐上那个位置，想要报复曾经让他低贱到泥土里的那些人。
他如愿了，那个人虽然没死，却跟死了没什么两样了，可他还有一个大礼物没有送给他呢，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送出去了，真是惋惜呢......
“我可以放了他。”齐霄陨突然微笑。
岑东溱愣了一下，心提了起来，等着他的的下一句话。
“但我放了他......”齐霄陨抬头直直地看着岑东溱，“你就会放了我吗？”
他的眼睛本就带着些异域感的深邃，从前总是带着一丝森冷，让人看了生畏，但如今那层森冷褪去，看久了竟有几分蛊惑人心的意味在里面。
岑东溱眉心一蹙，撇开眼，“你只要老老实实放了我的人，交出兵人蛊毒的解药，从此以后不再作乱，我就放你一条生路。”
齐霄陨眼底的蛊惑一下子消失不见，他笑得嘲讽，“放我一条生路？什么生路？从此软禁我让我赖活着？”
“真好笑。”齐霄陨低低地笑了一声，手上的匕首又往苏鹤安胸口抵了抵，匕首刺破肌肤，传来尖锐的痛。
苏鹤安咬咬牙，嘴唇又苍白了几分，但他强忍着疼痛，一声不吭。
齐霄陨又笑了，也不知是在笑什么。
“我很好奇，要是解药和人，你只能选一个，你会选谁？”
苏鹤安闻言睫毛颤了颤，垂下眸子，整个人安静得仿佛不存在。
岑东溱猛地皱眉，“你想干什么？”
“没想干什么。”齐霄陨笑得无谓，“我这条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换一条足矣，你们做决定吧。”
“我的命虽然不值钱，但我的时间很值钱。”齐霄陨微微一笑，笑容又变回了从前如地狱上来的恶鬼一般，“一刻钟之后，希望你们可以给我答案，否则的话......”
他的匕首又往苏鹤安的心脏处抵了抵。
齐霄陨手中的匕首十分特别，匕首的把手是一条盘踞着的蟠龙，蟠龙首尾相接，形成一个镂空的把手。
阳光下，金色的材质倏地闪了闪，有些晃眼睛。
岑东溱心里一紧，下意识看向苏鹤安，苏鹤安脸色苍白，唇瓣也苍白得不像话，像是褪了色的花瓣，显得萧瑟无比。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睫毛却从齐霄陨说出那句话开始就一直在轻轻的颤抖，如同一只惊慌失措的蝴蝶。
岑东溱撇开头，看向殷桉，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做了决定。
齐霄陨一直紧紧盯着两人的神情，见岑东溱再看过来时眼底带了些愧疚，忍不住轻嗤一声。
啧，他都忍不住要开始为刀下这个年轻人惋惜了。
为他们做了再多又如何？到最后不还是被放弃了？
岑东溱深吸一口气，眼底的愧疚越发浓郁。
浓郁到即使苏鹤安并没有看她，也能感受到飘在自己身上的那抹愧疚。
没关系，反正他这条命都是她给的，他这时候死了，能换来苍生的救赎，那也是好的。也不枉他来这世上一趟，总算是没有白走。
苏鹤安这样告诉自己，但心口处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传来一阵抽抽的痛。
“我选解药。”岑东溱没有看苏鹤安，而是盯着齐霄陨，“你把解药给我，我立马就放你走。”
齐霄陨低低一笑，低头去看苏鹤安，“你听到了吗？”
苏鹤安睫毛颤了颤，低声道：“要杀要剐随你便，不必再废......”
岑东溱倏地打断他们的对话，“把解药交出来吧，我们等着急用。”
“急什么？”齐霄陨笑得像个魔鬼，“你们既然做了选择，我自然会把解药交出来，只是......”
“在这之前我还有一件事要做。”齐霄陨的笑容真真切切达到了眼底，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快乐过了。
他是真的快乐啊，他最喜欢看到这样的场面了。
折磨一个人，就要折磨他的精神才对，折磨肉体算什么。
岑东溱瞳孔一缩，指甲掐进了肉里。
“你想做什么？”
齐霄陨疑惑地看她一眼，唇角一勾，“自然是履行夏侯小姐的选择啊。”
“夏侯小姐刚刚选择了什么自己不会忘记了吧？”齐霄陨突然提高音量，仿佛在提醒什么。
岑东溱脸色僵了僵，声音也变得僵硬起来，“不必这么着急吧？”
两人仿佛在商量着一件平常事，言谈间决定了另一人的生死。
岑东溱刚说完这句话，眸中突然有一抹光亮一闪而过，她眼底极短地闪过一丝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