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慢悠悠地说:“初北说这招不行就快换一招,这才是我换的招数,终于有机会让你试试。”
换的招数不是强取豪夺,而是胡搅蛮缠。
他用一只手就抓住她的双手让她动弹不得,另一只手捡起那本《安娜·卡列尼娜》,随意地翻开一页,不管她听不听,就给她读起来。
他读的是法语,法语是公认的世界上最好听语言之一,生动悦耳,加上他声线独特的温柔低缓,越发优美。
只是……
一个中国人,看着一本俄文书,读出一口标准的法语。
这种操作看得鸢也一愣一愣的,一时间忘记挣扎,匪夷所思地盯着他的脸,他眼睫地垂着,眸光像一滩清水映出书页上的字,嘴唇一张一合,偶尔扬起嘴角,笑出的弧度也很动人。
鸢也确实很累,从晋城飞巴黎,从巴黎飞西藏,从西藏飞晋城,三天里几乎是脚不沾地,情绪还在极短的时间里爆发了一次又一次,刚才和尉迟打那一架,耗费了她最后的一丝力气。
被窝很暖,周围的乌木沉香味很熟悉,她神经一松,一脚踩空,就掉入了无边的黑暗。
尉迟读完一个章节,发现她睡着了,便放下书,将她的双手放进被子里,侧躺着,撑着头,专注地看着这个时隔四年,重新躺回他身边的女人,目光很轻,生怕再重一丝一毫会惊醒她似的。
……
那一年拉萨阳光很烈,质朴的藏民倒了一碗清水给他喝,告诉他:“惹萨是我们西藏最高的神,庇佑着我们所有人,我们有什么心愿就去求他,他都会帮我们实现。”
他看着那些三步一扣,虔诚伏地的身影,轻声问:“求什么都可以?”
藏民好奇地看着这个相貌俊美,周身贵气的男人:“你有什么心愿吗?”
有的。
“我想再见一次我去世的妻子,下辈子不可以,下下辈子我也能等。”
……
尉迟将手伸到鸢也的脖子下,让她枕在自己的臂弯,手轻轻搭在她的腹部,形成一个相拥而眠的姿势。
时隔四年的相拥而眠,他嗅到了她发丝的香味。
风尘仆仆几天,又在香火旺盛的西藏待了那么久,身上的栀子花香已经消散了,他闭上眼,心思在浮沉间,带着他一起睡去。
……
鸢也很久没有跟人一起睡过,到底是不习惯,天刚刚亮起就醒了。
是那种无意识醒来,本质还没睡够,她抬起惺忪的眼皮,首先看到一个胸膛,最初的一刻有些茫然,伸手摸了一下。
男人低沉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再睡会儿。”
鸢也就更茫然了,脑子完全转不过来,又推了一下。
“别闹。”男人抓住她的手,手指一错,和她十指紧扣,顺便将她抱得更紧,于是,某个自然苏醒的地方就自然而然地抵上了鸢也的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