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星邑醒来是在两天之后。
第一感觉是热,本以为是空调的温度太高,不曾想低头一看,身边躺了一个人。
这人背对着他,一时看不见脸,但敢这样放肆,也就只有那个女人。
安娜刚好进门,看到他醒了,下意识要喊他,苏星嘘了一下,她心领神会,同时放轻了脚步。
“先生。”
苏星邑开了刀没办法动,只能转动眼睛觑向鸢也,她大概是怕压到他的伤口,并没有完全睡到他的病床上,一只脚支在地上,半个背部都是凌空的。
安娜小声说:“小姐这几天都守在医院,大概是坐累了,才上-床躺一下。”
病房里只有一个小沙发,弓着身体也躺不下去。
苏星邑看着鸢也的脸:“她的额头怎么了?”怎么淤青了一块?
安娜汇报着:“我们在廷布接到您的消息,偏偏遇到印度机场临时管制,帕罗机场又没有航班,只能从西藏拉萨走,但拉萨飞四川的航班最快也在凌晨,我们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等。”
越是着急越是赶不回来,这边病危通知书却下了一道又一道,像催命鼓一样。
苏星邑想鸢也那时候心里一定在骂他吧,是个大骗子,骗了她一次又一次。
他挪动手,在被子下虚虚地握住了她的手指。
“途经八角街,比伯说,这条路是藏族人心中的圣道,诚心诚意可以求得佛祖实现愿望,小姐就三步一叩,等身长头,跪倒了大昭寺。”
等身长头,藏教最高礼仪的叩拜,她跪了一路。
苏星邑轻轻吸了一口气:“求了什么?”
“先生,长命百岁。”
……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后,尉迟回到晋城,稍作休整后便去了公司,黎雪马上送上堆积了几日的文件给他签字,又捡着重要的事情汇报。
说着说着,她突然发现尉迟脸上有点不对,愣了愣问:“尉总,您的额头怎么了?”
他额前的碎发没有像以前那样一丝不苟地梳起来,散了一些遮在眼前,以至于她这么久才发现,他的额头有些红。
尉迟一顿,眸子一垂,淡淡道:“没事。”
他不说,黎雪也不好追问,在心里过了一遍他这次的行程,去程是从晋城飞往曼谷,再从曼谷飞往不丹,回程是从不丹飞往加德满都,再从加德满都飞往晋城,这一路应该没有什么能伤到他的吧?
再说了,要怎么伤才能伤在额头?
看起来好像是摔的?不对,好像是磕的?
磕的??安娜更想不出,索性不想了,把最后一件要紧事告知:“沅家来电,想约您见一面。”
尉迟在办公桌后抬起头,湛黑的眸底,沉淀出更深的墨色。
“您要见吗?”
……
安娜汇报完所有事情离开总裁办公室,回到自己的秘书室,心血来潮,打开机票app查看,发现尉迟回程的机票并没有登机,所以说,他不是走不丹→加德满都→晋城这条路线。
那他是走了哪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