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自称小娜的女孩本是灵体，它只需要动动念头，就可以化为阴气回到它的本体所在的罐子里。
但孟川一直用自己的术法牢牢控制着它，让它根本无法化形。
它虽然是被恶意养出来的小鬼，终究不过是一个只活了三四年的孩子，心智根本没有成熟。
一个普通的小孩被这么欺负尚且要大哭不已，更何况是它。
在孟川手里无力反抗的它索性大声哭嚎起来，孟川见过太多恐惧和绝望，它眼神中流露出的无力和惊惧远不足以激起孟川的同情心。
孟川几乎快把小娜的耳朵拧了个三百六十度，过了拽着它来到床前，一拍它的脑袋命令道：“给我变得像个人一点儿，要不然耳朵我给你拽下来！”
“呜呜呜……不要欺负小娜……”小娜蹭着脸上的眼泪，身上的阴气逐渐消散，瞳孔和肤色也恢复了正常，只不过要比一般的孩子皮肤更显苍白一些。
见小娜已经被自己制服，且没之前这么吓人，孟川拍了拍江可的后背柔声说道：“可儿好了，你睁开眼看看吧，这小鬼我已经把它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了。”
江可在孟川的再三劝说之下放下了捂在脸上的手，抬眼就看到孟川用拎兔子的手法扯着小女孩的耳朵，几乎把她扯得离地而起，再看小女孩红红的眼眶，简直比小兔子还要惹人怜爱。
一个小鬼竟然生成了这般模样，江可顿时忘记了害怕，母性大发地心疼起它来。
“川哥你干什么呢？你怎么欺负小孩儿呢！”江可跪坐起身，不满地拍掉了孟川的大手。
孟川不禁无奈，心说刚才还怕得像只鹌鹑，现在这小鬼只是变得好看点儿了，就对着它母爱泛滥了？
女人，呵！
“可儿，这是刚才的那个小鬼。”孟川提醒道。
“啊……她原来长这个样子啊。”江可上下打量着小娜，想替它揉揉被孟川掐红的小耳朵：“好像跟刚才一点儿都不一样啊。”
孟川解释道：“它们没有实体，你看到的只是灵体而已，外貌可以做一些改变，只需要将自己的怨气收敛一些，就能变的跟普通孩子一样了。”
“原来是这样呀。”江可其实也只是怕小娜那一身怨气的样子，如今小娜跟常人无异，她也就没有任何恐惧了。
原本凭江可现在的本事对付起小娜也是轻而易举，之所以不敢动手仅仅是因为惧怕而已。
小娜垂着头，眼泪充盈在眼眶里摇摇欲坠，她紧咬着自己不住抽搐的下嘴唇，白胖的小手攥着裙角，一副想哭不敢哭的样子，像个犯了错误被大人骂哭的小朋友。
这委委屈屈的样子让江可一阵心疼，她抬手摸了摸小娜的头发，连连安慰：“哟，好了好了宝贝儿不哭了，一会儿姐姐打帮你打哥哥好不好？都怪这个臭哥哥欺负我们！”
孟川一脑门冷汗，拽了拽江可放在小娜头顶的胳膊：“它刚才还拿刀捅我来着……”
“捅两下就捅两下呗，你皮糙肉厚捅两下也没事，跟孩子较什么劲儿！”江可白了孟川一眼。
孟川：“……”
也不知到底谁更委屈。
因为小娜的怨气已经被收了起来，所以孟川轻轻打了个响指，房间中的灯顿时全都亮了。
在江可老母亲般安慰下，小娜终于停止了哭泣，江可在自己随身行李中找出了一个在巴拉蒂买的小丑鱼玩偶送给小娜，让她坐在地上自己玩儿。
小娜的心智跟普通的孩子一样，只是自小被人用来炼制，曼国巫师又灌输给了她杀害人的思想。
因此她才会听从陈杰瑞的命令出去杀人，对她而言，所谓的杀人并没有多么可怕，就像是做个游戏一样，杀了人就可以得到表扬和奖励。
由于自小就被教授各种害人的方法，所以其实小娜远比一般正常的孩子更渴望有人陪她玩。
对于江可送给她的小丑鱼玩偶，她爱不释手，充满了新鲜感——她还从未拥有过什么东西。
此时的小娜更像是一个天真活泼的孩子，简直可爱极了。
江可看得心里喜欢，低声问孟川：“小娜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一会儿你要怎么处理她？”
这是曼国本土的术法，孟川只能根据一些让传承中所记载的养小鬼的方法，大概推测出个所以然。
但是想要彻底破除这个术法，孟川还是觉得有些棘手。
所以孟川给出来的回答非常直接，那就是直接暴力超度。
总的来说，经过这三四年的炼制，小娜的魂体早已经被怨念侵蚀，现在的它充其量算是一团恶灵，虽然有着人类的外貌以及没有被彻底磨灭的天性，但是已经跟人没有任何关系了。
对于这种东西的存在，既然没有办法妥善超度，那就只能暴力超度。
要不然等到这小鬼炼制的时间更长，怨念更大，日后成为厉鬼之王也说不定。
这个决定江可自然是坚决反对，女孩子的心都比较软，对于这种小孩子更是毫无抵抗能力，一听孟川要直接打死小娜，江可是一百个不愿意。
“川哥，你要不再想想办法吧？”江可满脸难色，回头瞥了一眼小娜，发现她正举着玩具笑得灿烂，根本不知道旁边的两个人在讨论着她的生死。
江可收回目光，叹气道：“小娜也没做过什么错事，她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从一出生就被人当成小鬼来炼制，从来没享受到过每个人都享有过的亲情和快乐。”
“现在咱们要是直接杀了她，恐怕她就神魂俱灭，那她这一生也太可怜了。”
“川哥你这么厉害，肯定还有别的方法对不对？她的怨气咱们或许可以想办法化解啊……”
孟川见江可苦苦哀求，也不禁手拖下巴仔细思索起来。
如果真能把小娜的怨气化解掉，凭自己的本事或许确实可以为她再塑造一个身体，从而获得新生。
当初自己在巫镇曾经得到过一株黄泉接引，据说是有活死人肉白骨的功效，而小娜此时只剩一团怨念，或许可以通过黄泉接引让她再活一世。
不过棘手的是，小娜身上用的是曼国本土炼制小鬼的方法，到底要如何化解怨气，这倒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突然之间孟川想到，虽然自己对曼国的术法研究不深，但是有一个人肯定对其有所了解，那就是珈尼。
“这样吧可儿，我打个电话给珈尼，问问他能不能帮助咱们度化了小娜，如果能把她的一身怨气度化，让她变成一缕普通的魂魄，我就有百分百的把握可以让她再活一世。”
“但是如果珈尼也没有办法的话，那这就是一个无解之局，为了防止她再作乱害人，也就只能把她抹除了。”
虽然这个希望十分渺茫，但是江可还是忙不跌地点头，让孟川找珈尼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