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人给新娘盖上盖头,稍做休息后,由乐队迎往花轿前,供拜轿神。拜过之后,新郎新娘吃合婚饼。 华裳几乎一动不动,仿佛是丢了魂,李昺看她一个孩子模样的人,此时装扮成新娘,忽然想起了小时候和女孩子玩过家家,不由地笑了。如果华裳长大了,会是什么样子呢? 之后,新娘由两名伴娘搀扶上轿。鸣炮三声,鸣锣开道,花轿在两名瓜尔家族中小舅的监押下起轿。 花轿至男家大门口,轿身要朝向喜神方向落地。新娘下轿后要踩事先铺好的红毡,手抱辐条、瓷瓶、铜镜等,由伴娘搀扶,在新郎“同心结”的牵引下,缓缓而行。 李昺看着满眼的红色,想到过不了多久,这些红色就会变成白色,竟然流下了两行泪。他怕人看到,马上偷偷拭去了。 到了大门口,要从火盆、马鞍上跳过去,伴娘抬着新娘的步子跨过去。李家有两人向新娘身上撒五谷。进院后,伴娘扶新娘要面朝喜神坐下。 要拜天地了。新郎、新娘对着天地爷牌位三叩首,到祖先堂拜四拜,然后回至院内,叩拜父母,行夫妇对拜礼。 新郎新娘入洞房。入洞房后喝交杯酒。好命婆在旁边絮絮叨叨地“踩四角”踩四角”的,李昺烦了,叫道:“李湛!” 这时才想起来他四弟怎么可能在哥哥的洞房里呢!他把人都哄出去,他拿起喜称,手有些发抖,华裳还睁着眼睛,只是目光呆滞,脸色有点惨白。 李昺让华裳安然躺下,此刻,又担心又期待又恐惧。如果熬不过一个月,李府里真的有点捉襟见肘了,办丧事的钱少不得要借,这让他担心。 李昺他也希望华裳或许能好了呢,毕竟是个不错的孩子,或许心气会有些高,好好调教,以后说不定能成个贤妻良母呢又满怀期待。 虽然李昺也担心影响自己的仕途,可是官场本来就危机四伏,能不能高升看的是自己的本事,这却也不打紧。却害怕如果活下来,四王爷知道了和自己闹起来,让李家蒙羞。 只是请了李家的亲族,还请了华裳的养父侯莫陈顺大人,但是大人很知趣,托病只是送来了礼物。 大夫开了一剂支撑体力的药,华裳喝了勉强能站起来了,好像还不是很清醒,没有闹,也没有说话,李昺怀疑她是不是发烧脑子烧糊涂了。 兄弟的脸色也不大好。有一个客人突然开了一句玩笑,二叔公瞪了他一眼。客人都回去了,李昺拉住李湛说:“走,再陪我喝一杯。” 李湛把李昺送回新房。正要走,突然听到李昺大喊“华裳!华裳!”李湛马上冲进去。李昺坐在床边。两兄弟在洞房的桌前坐下来,喝着酒。 李昺说:“我看到她安静得睡在床上,还以为她死了。老四,你说,办喜事和办丧事一样,要是突然又要办丧事,就真是让人啼笑皆非了。” 说完,李昺趴桌上了。李昺低声哀嚎:“要是我能平安过了这一关,我一定勤勉奉公。李湛,我要是过不了这一关,你好好照顾继母,我是自作自受。” 说完,抬起头,李湛看到哥哥脸上的泪痕,他问:“哥,到底怎么回事?”李昺说:“我现在是骑虎难下了,我想让皇上看到我是个可用的材料,自己拦了这个烂事,皇上趁机把烂摊子甩给我。” 是啊,李昺娶了四王爷的侧王妃,四王爷现在是没有消息可如果四王爷回来了怎么办? 侧王妃只把他们当奴才,等她康复了,怎么让她好好呆在李家?皇上到底对李昺什么看法?觉得李昺耍小聪明,还是只知道钻营的小人?” 才刚办完婚礼,就得准备丧事了,李虎很早就买了两副好棺材,棺材是现成的。几天之后的朝堂上,皇上任命李昺查赵贵的案子。 李湛在官学的学业已经结束了,九月才到察哈尔上任做外总,只是个八品的小官,只是察哈尔条件太差,李昺心疼弟弟,自己又没有好门路。 李昺把照顾华裳的任务交给了李湛说:“给她吃药,不管行脚医不行脚医,只有有一口气就不能见死不救。” 说话间到了五月中旬,李昺被提拔做了正四品左佥都御史,在都察院供职。直隶巡抚于翼向康熙密奏:“元羽贪赃枉法,卖官鬻爵。” 皇上问:“为什么没有人参劾?”于翼回答:“人谁不怕丢了自己的利益?”。康熙皇帝决意打击元羽一党,随即罢黜元羽大学士,交给都察院。 左都御史是元羽的党羽,右都御史是大冢宰宇文护的旧部。李昺原本只是个芝麻小官,想依附两位宰相连门都没有。皇上破格任命李昺彻查元羽结党营私,贪赃枉法的案子。 元羽权倾朝野的明相国。李昺是想好好表现一下,但是如果自己真的把明相弄得身败名裂,元羽的势力又盘根错节,那么自己以后的仕途可能就不好走了。 刚到腊月,宇文邕还没有完全苏醒,只是看状况一时死不了了。军士们一路上小心护送,终于活着到了京城。 虽然一天中大部分时间昏迷着,可还是有醒的时候。宇文邕醒了:“这是在哪儿?”下人们答:“四王爷,您受苦了,这是咱们王府。” 宇文邕说:“侧王妃呢?你是谁,我怎么从没见过你?”奴才们哭哭啼啼的:“侧王妃薨世了,早就下葬了。”四王爷像耳边一声雷炸响,昏过去了。 李昺协助于翼大人彻查元羽的案子。皇上都称赞这为于大人是天下第一廉吏。不论做到多大的官于翼始终清廉自守,多行善政,深得百姓的爱戴。李昺想探探于大人的意思,又怕自己的小心思被他老人家看透。思来想去还是得露出自己的破绽,才能看到于大人的意思。 李昺说:“大人,下官觉得皇上是不想让索相或者明相独大,想保持朝廷的平衡,必须要保住元羽大人。卖官鬻爵的不但有元羽大人,大冢宰宇文护大人也从这上面捞了不少好处。元羽大人最大的罪过是攻击皇太子。” 于翼也想看看这个年轻人到底有什么本事,干脆顺着他的话说,将计就计。于大人说:“元羽大肆攻击皇太子,希望能够废除太子,将来让自己的外甥,皇长子胤褆继承皇位。大冢宰宇文护自然极力反对。” 李昺没有想到一向被人称颂刚正的于翼大人,竟然对自己揣测皇上的心思没有一点指责,还和自己一拍即合。李昺有些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拿准于大人的意思了。 四王爷到晚上就不断呕吐,醒一次,吐一次。他自己觉得吐干净了,就睡了,睡醒之后就头疼。四王爷一直说:“脑袋涨,眼睛涨。胃不舒服。” 下人们赶紧回禀了太妃娘娘,娘娘派太医来诊治。太医说:“干呕、头痛,要用吴茱萸汤”。四王爷嫌药药又苦又辣,身边的嬷嬷一会哄,一会吓,硬是逼着他喝完了。 李昺只能硬着头皮:“元羽与大冢宰宇文护之间关于太子人选的斗争,让皇上很生气。他可以容忍他们贪污受贿、卖官鬻爵,却无法容忍他们动摇国本。皇上看重太子还人尽皆知。” 于翼接着说:“因此首先拿攻击太子的元羽开刀,指使一名御史弹劾元羽贪污。而这个御史就是李昺你。正四品左佥都御史并不是都察院的一把手,你一提出弹劾元羽,整个朝堂一片哗然,一个小小的四品官竟然敢弹劾当朝宰相。 李昺一听,慌了神。于翼说:“如果是别人恐怕早就皇上搁置查办了,可是你不但没有被处罚,反而得到了一个立功的机会,是不是啊,李大人?” 李昺愤染:“大人,我没有,李昺是想升官,可是李昺要做的是一个有良心的官,不是皇上的玩弄权术的工具。” 于翼笑了:“李大人,别急,老头子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我只是看你年纪轻轻就升官升地这么快,最近耳朵里又听到了一些谣言,很好奇你是什么样的人。看起来你也是个直肠子。” 李昺说:“我知道大人听到的是我夫人的事,李昺只能说一定无愧我夫人,无愧我自己。还有大人叫我李昺吧,我是您的下属,您叫我李大人,我怎么敢当。” 于翼说:“李昺啊,元羽党羽遍布朝廷,我们有查,千万不能查出元羽结党营私、动摇国本,如果牵扯到元羽的党羽,那朝廷就会因为这件事而不稳定。这样一来,皇上就很难办了。只办元羽一人,不牵扯到他人,是我们要做的。” 七八天过去了,宇文邕总算是好多了,醒了以后不贪睡了,吃下东西也不吐了。只是受的刀伤,伤筋动骨的,还需要静静地养个百十来天。 四王爷问身边侍奉的丫鬟:“侧王妃走的时候,有没有留下什么遗物?”丫鬟摇摇头:“回主子,奴婢是刚刚来的,没有见过侧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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