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过去。大雪纷飞的冬至日,温意的孩子出生了。
佟卓桡这一年24岁。单身,是个创业初成功的有为青年。疯狂迷恋着一个有夫之妇。
趁着凌晨温意在睡觉的时候,买通了育婴室里的护士,偷偷去见了眼那个孩子。
是个女孩儿。
和温意长得很像。温柔的眉眼,红嘟嘟的嘴唇,像一朵粉嫩嫩的花骨朵儿似的。稍微用力好像就会捏碎一样。
佟卓桡看了眼孩子边上挂着的名字:席耳。
席耳。
席耳。
真柔软的名字,就像温意的名字一样。
如果这个孩子姓的是佟,那么就是佟耳。
佟耳,佟耳,好像真的没有席耳好听呢……
佟卓桡轻轻把那孩子抱起来,用最笨拙的姿势,小心翼翼护着她,低低地说着,“我会一辈子守护你的。就像守护你妈妈一样。我会让你一辈子幸福。”
说着,男人的脸颊上一滴晶莹的泪滴倏然滑落,在地上砸出一个圆圈。
——
席耳慢慢长大了。
小女孩长得很可爱,说话也格外甜,很讨大人的喜欢。温意总是拿他没办法,尤其每次做错事,都是一副“我错了我错了”的模样,一边撒娇一边认错,弄的人都不好教训她。只有偶尔席城沉着脸,才能稍微对她有点威慑。
席耳四岁的时候,第一次面对面遇见了佟卓桡。
佟卓桡是他们那一所国际幼儿园里的新校长,这位新校长很低调,从不在公众面前露面,只偶尔才出现那么一次。
席耳却有幸见到了她的新校长一次。
席耳歪着头,眉眼弯弯,笑嘻嘻的,“校长,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呀?”
软软糯糯的口吻,像是焦糖布丁上那一层热热的焦糖,又甜又软。
佟卓桡听得心都软了,他有些颤抖地伸出手,“你的老师说你表现很好,所以我想见见你,你叫什么名字?”
席耳振振有词,说话的时候还总是不自觉地用力点头:“我叫席耳。席是席耳的席,耳是席耳的耳哦。”
佟卓桡目光快要融化了,他的语气也越发柔软,“你的名字很好听呢。”
小姑娘很骄傲的昂着下巴,说道:“嗯嗯哦!是我妈妈给我取的!我妈妈长得很漂亮而且还很聪明哦!所以她取名字也好听!!!”
佟卓桡勾着唇角笑,笑里微微含着泪光。
“你妈妈可真厉害!你妈妈一定很爱你吧。”
席耳用力点了点头,“妈妈当然爱我啦!”忽然想起什么,她猛地皱了眉头,嘴角下拉,她低低道,“但是妈妈现在不好。虽然爸爸妈妈都不肯告诉我,但我知道,最近妈妈不高兴了!”
佟卓桡目光一热。视线转移到自己的办公桌上,桌上有他秘书最新整理给他的有关温意的一切的资料。
这些年,他奋斗得努力,他像是在跟自己怄气一样,不惜以生命和健康为代价地用力赚钱,不断出现在各个报纸媒体的头版头条,上经济版的头条可能是谈成了某个跨国收购生意,上娱乐版的头条可能是和某个名模的绯闻,他从不让秘书通知这些媒体收敛点,甚至有意放出一些消息让他自己不断出现在大众的视线里。
他用力地不断出现在大众视线,然后幻想这些大众视线里是包括温意的。
他想让温意时时刻刻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或者说,他舍不得让自己完全消失在温意的世界里。
不仅如此,他还让秘书收集整理所有关于温意的消息。让温意知道了解他的同时,他也能够时刻像个偷窥狂一样了解温意。
这一次收集到的资料,其中就有温意的就诊记录。
就诊记录里,清楚地记录着,温意得了血液病。
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都是在这个时间点,温意查出了血液病。而这个血液病其实并不是避孕药的缘故,而是,温意的命运本该如此。
佟卓桡的眼角微微湿润,他伸手,温柔地抚摸着席耳的发顶,“那席耳觉得妈妈是怎么了?是不是席耳做了什么事情惹妈妈不高兴了?”
席耳马上摆脱开佟卓桡的手,用力瞪大水灵灵的眼睛争辩,“才没有!席耳最近什么都没有做错,而且超级听话,饭饭都是自己一个人肚子吃完的。妈妈还夸席耳乖了!妈妈一定是藏着其他不敢告诉席耳的事情!!!”
佟卓桡本意只是想忽悠孩子,没料到这孩子这么机敏,早就敏感的察觉到温意变化的更深层次的原因了。
佟卓桡心里堵塞的难受。
他静静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嗓音沙哑到极致,“放心吧,既然席耳这么乖,妈妈肯定也不会有事的。因为妈妈根本舍不得离开席耳,不是吗?”
席耳嘟嘟嘴,半晌才点了点头,“席耳知道的。席耳会一直很乖,不会让妈妈离开席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