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卧房。

    来回的折腾。

    冰冷的浴缸,一次次的换水,全部都是冷水,越凉越好。

    再用自己冰凉的肌肤,融化着他身上的灼热。

    她希望他能好,只要他平安无事,她怎样都无所谓。

    舒窈静静的抱着他的腰身,脑中浮现着很多年前,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

    他像个远离世俗闹市遗世独立飘逸谪仙的仙气少年,就算时隔多年,她也能依稀记得那个午后,那片树林,还有那个坐在树梢上写生的他。

    这场感情,是从她一厢情愿开始的。

    从未奢求过能有什么回报,亦或者能从他口中得到什么情啊爱的,她知道,他能做到现在这样,都是出于责任。

    他是个好男人。

    不管爱上了谁,都是那个人的荣幸。

    舒窈不求获得那份幸福,只希望像现在这样,陪着他,日复一日,为他生儿育女。

    深爱一个人,估计也就只有这点小愿望了吧!

    舒窈抱着他,等到感觉到自己身上有些热了,再下床跑去浴室继续泡冷水。

    这样一直重复,已经不知道具体多少次了,舒窈只是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沉重,头晕晕的,迈步从浴缸中出来,只觉得像踩在了棉花上,绵软的感觉,双腿无力。

    踉跄的差点摔倒,好不容易扶着墙稳住了身形,支撑着回到卧房,笨拙的身体坐在床上,才好不容易喘了口气。

    躺下以后,抱着他,昏沉的就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只感觉耳旁好像有人在喊着她,声音很远很远,好像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一般。

    “舒窈……”

    那么的熟悉,那么的清晰。

    是他吗?

    他好了吗?

    舒窈努力想要挣脱身边的束缚,但绵软的身体好像被无数的海藻覆盖,越陷越沉,挣扎,再挣扎。

    却仍旧无济于事。

    她不能有事,不能耽搁在此,她还要去照顾他,还要去照顾儿子的。

    舒窈努力挣扎,努力逃脱,奋力的抗衡,却好像置身沼泽,随着气力愈陷愈甚,怎么都无法摆脱。

    而她殊不知,此时已经过了多久,厉沉溪早已苏醒,看着身边昏迷着的女人,她的身体滚烫如火,但他恍惚记得,在睡梦中,她像一块冰,融化着自己的灼热。

    厉沉溪已经退烧了。

    政儿在一旁的小床上大哭不已,不停的喊着‘麻麻’他先哄了哄儿子,然后去浴室看看,一大缸的冷水,而床上的女人还在发烧,在自己昏迷的时间里,她到底都做了什么?

    厉沉溪病了两天,而这两天多的记忆,都好像做了一场梦,只有些简短的画面,零零散散。

    他只记得晚上陪着儿子和舒窈看了电影,然后就睡着了,中间发生了什么,记不太清楚了。

    毕竟,当时他烧的太厉害了,加上感染的伤口疼痛,昏迷中没有什么记忆,也是正常的。

    醒来以后,他看着自己胸口上的伤口,已经被处理过了,好像还处理了很多次,感染的迹象也逐渐好转,之前还红肿异常,现在只是淡淡的,还有略微有些发炎,其他的,并无大事。

    至于体温,也回归到了正常温度。

    似乎有种大病初愈的感觉,浑身上下都轻松了很多,但是舒窈,却躺在那里,毫无知觉,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