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音低醇暗哑,但却透着难言的磁性诱惑。

    陆少岭和尉迟浩彼此视线交汇,尽在不言中的默契使然。

    不知道对方说了些什么,片刻,厉沉溪就挂了电话,然后将手机扔在了面前的茶几上,又拿起了旁边的烟盒。

    发现里面空空的,一根烟都没了,又将烟盒随手丢向了垃圾桶。

    也不知是房间太静,还是他丢东西的力道大了,总而言之,烟盒砸着垃圾桶,发出‘砰’的一声。

    周遭所有人视线都纷纷朝着他方向凝聚,尤其是陆少岭和尉迟浩。

    厉沉溪掀了下眼皮,莫名的烦躁在心底徒升,深邃的眸低,阴云密布,随口道了句,“怎么了?”

    他的声音不高,但语气也隐含锋锐,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和暴虐,让周遭的人,纷纷不约而同的视线转向了他处。

    厉沉溪又坐了几秒,还是站了起来,烦躁的心口像被什么窝着,拿着外套向外时,从旁边的桌上又拿了盒烟,随手抽出一支叼在了唇边。

    点燃的同时,也长腿大步的径直向外,扬长而去。

    所有人在包房门‘砰’的一下关上后,才纷纷的反应过来,陆少岭叹了口气,突然说,“打个赌,一定是采苓电话里让厉少去接下舒窈的,你信不?”

    尉迟浩挑眉瞥了他一眼,冷笑,“还用说么!”

    以他们对厉沉溪的了解,这个世界上,唯一能驱使他主动去做什么的女人,恐怕也只有韩采苓了。

    只是他们都猜错了。

    厉沉溪自己都觉得很奇怪的,他今天糟糕的心情,还有此时开车去往郊区的行径,又到底是因为谁?

    反正,肯定不全是因为韩采苓。

    从上车以后,厉沉溪的电话就拨了舒窈的号码,但持续无人接听,响铃响了无数次,重播了一次又一次,结果一样。

    厉沉溪的脸色沉冷,远山般的浓眉慢慢紧拧,车子朝着郊区的方向,油门踩到了地,飙车般的速度极快。

    郊区这边,舒窈拿着手机坐在会馆的大厅沙发上,不停的叫了十几辆车,价钱也一涨再涨,却无人愿意接单。

    突降暴雨,这边又是郊区,回市区的话,需要经过跨海大桥。

    大桥本就年久失修,若是雨水过大,经常发生将过往车辆淹没的事情,因此,没人为了一点钱,冒着生命危险。

    距离最近的地铁站,也有将近几千米,如果徒步过去,或许还能有回市区的可能。

    舒窈看着外面阴沉沉的天气,和哗哗持续的暴雨,没有丝毫要停的迹象,不禁皱起了眉头。

    有会所的服务员走到她近前,微笑的说,“厉太太,外面雨太大了,如果您打算今晚留宿话,我们为您准备房间。”

    留宿在这边……

    舒窈脑海中猛地闪过了厉政两个字,她还有孩子在家,而且政儿还没有戒奶,除了母乳,那孩子不吃任何奶粉。

    念及此,她快速的摇摇头,用手机输入了句,“不用麻烦了,我要回去的。”

    服务员略显为难,本来这种情况,而且舒窈的身份,会所是应该安排车子送她回去的,但外面的雨势太大,真怕出点什么事儿。

    舒窈一想到家里还有儿子在等她,就一刻都等不了,从会所这边拿了把伞,徒步去最近的地铁站,一定要回市区!

    外面的风很大,吹得伞摇摇欲坠,猛地卷起,雨水哗哗的砸向她,顷刻间,就淋湿了全身。

    郊区的道路不是很平整,下雨天视线模糊不清,脚下也都是水,高跟鞋根本无法行走,舒窈将鞋子拖了,放在手中拿着,光着脚丫在地上走。

    通往地铁站的路,有一段施工中的土路,道路泥泞,坑坑洼洼的,十分难走,她赤脚踩在上面,石子和什么东西,划伤了脚底,疼的她直皱眉。

    好不容易走过这段路,再低头看看自己的脚下,早已被划出了好多条深浅不一的伤口,深的地方,鲜血直冒,和雨水混合在一起,钻心的疼。

    勉强又走了一会儿,脚下太疼,她不得不停下来,雨比之前还要大了,雨伞早已不管用,被强劲的大风吹飞,舒窈想抓都没抓住。

    脚下的伤口太疼,舒窈实在忍不住,又拿出手机,试着再叫一次车,但手机拿出,就看到上面十几个未接电话,但还不等查看是谁打来的,手机电量过低,自动关机了。

    她一怔,手机还掉在了地上。

    好巧不巧的,掉进旁边一个不大的积水坑,舒窈不得不蹲下身,伸手在污水中摸索。

    刚拿出手机,不等试着能否再开机,耳畔就传来了一道刺耳的急刹车。

    她慌乱的抬眸,狂风暴雨之中,她的视线迷离,长发早已被雨水打湿,湿漉漉的,略显苍白的脸色,犹如只伤痕累累又迷路的小麋鹿,娇柔凄楚的让人心里不安。

    车门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下车,手里撑着一把黑色的大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