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
舒窈略微拉长了声音,抬眸看向他,“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做?是把我推出去,继续做挡箭牌呢,还是想处理掉我,以泄心头之恨?”
“你?”安嘉言迟疑了下,饶有兴趣的展开了眉心,琥珀色的眼眸幽深,狭长的渐次浅眯,“我从来都没想过要害你,这一点上,你是知道的。”
之所以将她推出去做挡箭牌,那不过是一种权宜之计。
当初裴宇杰在世时,他如果不这么做,根本没办法保全舒窈性命,过后裴宇杰过世了,但安嘉言一直势力不稳,需要处理和面对的太多了,暂时也没办法更正这些。
而且,所谓的挡箭牌也好,替罪羊也罢,道理虽然都是一样的,但想要更换,还是重塑,都是需要时间和精力的。
如果无法做到考量万全,抹去一切可能发觉的痕迹,那这样随便就能被他人戳穿的替罪羊,又有何价值?
至于想处理掉她?
更是从未有过,包括现在。
如果他真想加害于她,那舒窈就算是猫神,九条命怕是也不够的。
“但你动了我的儿子!”舒窈霍然加重字音,潜藏的愠怒一并而出,整个人也愤然的握紧了沙发扶手,“他还那么小,今年还不到八岁,但却惨死在你的手里!”
“安嘉言,我说过的吧,不管你要做什么,都冲着我来,就算真把我送进监狱,还是让我死无葬身之地,都无所谓,但别动我的孩子!”
这是舒窈的底线,也是逆鳞,但他偏偏不听不信,也偏偏一意孤行!
安嘉言冷然一笑,轻微动手就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了一把枪,直接枪口调转,扔给了舒窈。
舒窈也下意识的一把接住了,随之听到男人说,“既然如此,那就杀了我吧!”
他面色无波,毫无反应,也没有半分的惧色或恐慌,甚至连一丝的担忧,都未曾有过,他只是略微慵懒的倾身靠在了沙发上,深许的目光轻睨向她,“你是我一手培养出来的,虽然我们相处的时间还不算好很长,但你确实是唯一让我满意的女人。”
“也是唯一让我有了种想要享受生命,共度余生的女人,不管你承认与否,我所这点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可能方法不太恰当,但事实就是如此,现在我把掌控权重新交给你,杀了我,就可一了百了。”
“现在没有了我,你才能彻底结束这个无聊透顶,又随时可能威胁到你爱人与孩子的游戏啊,所以,别犹豫,直接动手。”
很多时候,安嘉言就像一个循循善诱的老师,会将人性中最恐惧的东西,无休止的放大,也会将她最不擅长,并最鄙夷唾弃的东西,不断上升到顶点极限,然后彻底无法控制的喷发出来。
此刻也是如此。
舒窈握着那支枪,虽然满心的愤懑和恨意滋生,但还是难以控制手臂隐隐作颤。
她不擅长做这种事情,眼睁睁的看着一个生命,就此消亡,她真的做不到!
虽然明知道安嘉言死有余辜,也罪该万死,但是,她还是下不了这个手……
舒窈无措的反复深呼吸,慢慢的将枪口移向他的方向,对准男人的额头,她应该马上毫不在乎的直接扣动扳机,一枪,就会将这一场恐怖的噩梦彻底解脱,但真的就只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