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毫无意义的否定,舒窈又怎会相信。

    但不相信又能如何?

    且不说她掌握的证据不足,大部分都是推理和猜想,就算真的证据确凿了,报警后因为安嘉言国籍身份等问题,警方想要查办于他,也是不容易的,法院需要开庭一审二审,律师还会介入其中各种辩解,最终,想要真的将他正法,过程就是极其缓慢的。

    而在等待的过程中,他就可能随时稍微动动手指,或者微微一个眼神,便可操控命令那些藏于暗处的下属,做出某些让人超乎想象,又追悔莫及的事情出来。

    他就像接替裴宇杰的一棵大树,除了落入人眼前的枝繁叶茂,藏于地下的也是盘根错节,根深蒂固。

    舒窈无力的闭了闭眼睛,有些倦意的嗓音晦涩,“安嘉言,到底要怎样,你才能不动孩子,你说出来,我一定照办,可以吗?”

    “是替你做替罪羊,还是帮你做什么,都可以,我绝无二话,只要你能放过我的几个孩子。”

    舒窈神色轻微一沉,纤长浓密的睫毛也就压了下来,“我想起来了,你想要我的真心,对吧?”

    安嘉言之前就曾说过,他要的不只是舒窈这个人,还有她的心。

    所以才有了这谈不上两年的打赌约定。

    她深吸了口气,“我会和厉沉溪分手,也会彻底断了他的念想,我会老老实实的待在你的身边,你如果不相信,可以再次篡改我的记忆,随便让我怎样都可以,放过孩子,求你了,行吗?”

    舒窈很少这样,能放弃一切,甚至是最后的那点自尊都抛之脑后,只为了自己的骨肉。

    这也是每个人母亲,如临大敌时,都会做出的正常反应。

    为了自己的孩子,可以牺牲付出一切,哪怕是生命,也在所不惜。

    电话那端陷入了一阵沉默,舒窈的一颗心也仿佛随着暂停下来的时间,而逐渐隐隐下沉,几乎堕入无尽深渊,像是过了几个世纪的漫长,那边才传来了男人低沉的声音,“何必这样呢?你知道我不会答应你的。”

    他一手设计的一切,如果不进行到最后,那还有什么意义了?

    看着厉沉溪这样有身份有背景,有钱有势的男人,再看着舒窈这样,有胆识有智商,有颜值也有身价的女人,在自己操控的棋盘里不断挣扎,就宛若捕捉到两只小鱼儿,将他们仍在沙滩上,那种垂死拼搏之感,才更有意思,不是吗?

    舒窈心上像被戳了一刀,最后的念想彻底也被破灭了,她发狠的手指也慢慢紧握成了拳,“那你到底要怎样?非要我儿子的命,是吗?”

    “杀了一个七岁的孩子,到底对你有什么好处?”舒窈失声质问,“还是说,你想带走这孩子?留在你身边养大,又能如何?”

    她也是真的黔驴技穷了,再这样处于被动状态继续下去,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她可以用余生做消耗,但孩子们可以吗?

    “哥。”舒窈到底还是唤了一句,试图用能撼动他最后的一丝人性,“你还年轻,完全可以再找个喜欢的女人,生几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就放我的孩子一条生路,不可以吗?”

    安嘉言这边想了想,“你给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