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坤恶毒的目光如狼似虎,狠狠的扫了舒窈一眼,转而又言,“对付先养着她吧,等她长大了,再说!”
薛彩丽还有些不满,却被肖坤接下来的话直接封堵,“要怪就怪你,提前怎么不弄清楚,让老头子没事还留下什么遗嘱,竟还把遗嘱交去了厉家那边,我们想篡改都没有机会了!”
“把这小贱货毒哑了吧,变成个哑巴,也省的她会泄露秘密了!”
……
往事一幕又一幕,全数在眼前霎时浮现,舒窈忍不住回忆的冲击,整个人瘫坐在了地上。
年幼时,她曾目睹大妈薛彩丽毒死了父亲,从而被他们狠心毒哑,才会变成个小哑巴……
而刚刚那段记忆中,肖坤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父亲的遗嘱,竟交给了厉家?
她虽然幼年时惨遭大妈迫害,但好歹也算苟延残喘顺利长大了,而唯一让自己长大成人的,竟是父亲当年的一份遗嘱,还交去了厉家那边,目的就是防止薛彩丽等人篡改,后对自己痛下狠手吗?
舒窈痛苦的抱着双膝,垂眸埋首其中,她既心疼父亲当年的一切,又感叹他老人家竟感知自己危险时,还能想方设法的保全自己……
同时,她又有些痛恨父亲当年放弃自己的母亲,而选择薛彩丽那种毒如蛇蝎的女人!
这些破碎的记忆零星汇总,和她心底的情绪交合,让她忍不住一时间泪如雨下。
整整一夜,她都是在书房中度过的。
坐在微凉的地板上,反复想着这些突然涌现破茧的记忆碎片,可能是当初自己年幼,又经历了父亲的惨死,触动打击太大,以至于肖坤的那句话具体含义如何,都未能追究……
黎明破晓,清晨的曙光灿灿,透过书房的落地窗照射而来,舒窈却疲倦的仍旧埋首腿中,木讷的保持着一个姿势,几乎从未变过。
父亲的惨死,母亲的‘意外’,整个家,早已家破人亡了。
而曾经的她,固守信念坚持深爱的那个人,那段婚姻,也早已烟消云散,那么,她还剩下了什么?
这些破碎的记忆,为什么要恢复呢?
此时此刻,她真想再度回归之前的那个安宛清,最起码,那样不会有这样的悲痛和哀寂,痛心疾首,又撕心裂肺。
而最让她无法接受的是什么呢,是她此时的脑海中,存在着两种记忆,一种是她作为舒窈时,真实发生过的,虽未彻底全部恢复,但也零零散散的,恢复了大半。
另一种,是安嘉言一手编织杜撰而出的虚假记忆。
两种记忆同时存在,生生的极尽要将她分裂撕碎……
‘吱嘎’一声,书房门被人从外推开,男人清隽的身形笔挺又高大,手裁的西装何时何地都给人一种宛若神坻的感觉,帅气的轮廓,带着晨曦的光熏,迈步其中。
厉沉溪本想说什么的,但话没等道出口,就注意到了远处席地而坐的她,虽、未抬眸,也看不清楚面容上的神情,但那萧瑟和哀凉,也是一目了然的。
宛若一座幽寂的城,写满了让人心痛的憔悴和苍凉。
他深眸当即一沉,迈步就走向了她,轻轻的俯下身,微凉的大手扶着她的头顶,“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