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裴少陵又扬眉迎向了厉沉溪的目光,笑容更冷,“算是忙里偷闲吧!但看到舒窈一个人在路边淋雨,实在于心不忍。”

    顿了下,裴少陵又补充了句,“很奇怪,厉董对妻子,一向都是如此的吗?那做你的女人,就未免有点太可怜了!”

    裴少陵的话语,不轻不淡,字面上的嘲弄,也丝毫不减。

    而厉沉溪在捕捉到‘可怜’二字时,俊逸的脸色早已冷沉如九尺寒冰,幽冷的沉眸中,早已布满厉色,余光扫过一侧坐着的舒窈,结实的长臂猛地一把握住了她的细腕,孔武有力的一把将她拽起,并拢入了怀中。

    略显亲密的姿态,让舒窈猛地一怔,不等反应,耳畔就听到厉沉溪吐出的冰冷字眼,“做我的女人可怜,那做谁的女人不可怜?”

    裴少陵冷然嗤笑,转眸却看向了舒窈,看着她的眸光,深沉的像大海,凝聚了万水千山般。

    “厉董觉得呢?”

    淡淡的反驳,不痛不痒的刺痛着厉沉溪,他脸色一沉再沉,声音也冷寒的分外骇人,“裴总突然说这些,到底意欲何为?”

    “没什么,只是替舒窈鸣不平罢了!”裴少陵仍旧云淡风轻的,那种感觉,恍若多年不见的老友在相逢畅谈。

    旋即,他又看着舒窈,意味深长的再言了句,“一个连自己妻子都不爱的男人,又还能有什么可期待的呢?”

    舒窈神色一凛,恍若被顷刻间戳中内心,心脏像撞入只小猫,抓挠的难受。

    厉沉溪禁锢在她腰上的大手却力道一紧,唤醒了她思绪的同时,也冷冷启唇,“裴总多虑了,我的妻子,自然有我照看,无关爱与不爱。”

    只是尽一种丈夫这个头衔的职责。

    仅此而已。

    舒窈可以这么理解吗?

    她突然荒谬的有种想要仰头大笑的冲动,但是强忍了片刻,还是忍住了,心上的某处太疼,又怎会发笑。

    从饭店出来,暴雨还在继续,想要回市区几乎不可能,除了封道外,海平面上涨,几乎淹没了跨海大桥,不管是新闻还是电视里,都在不停的报道有关讯息。

    舒窈坐在他的劳斯拉斯副驾驶上,神色浮动,略显不安。

    裴少陵的话,虽是故意刺激厉沉溪的,但也并不无几分道理。

    他不爱她。

    这是铁定的事实。

    自然也不会顾及或者在乎她的感受,但这么大的雨,他又为何来郊区呢?

    舒窈不敢自作多情,但起起伏伏的思绪,却在不断回荡。

    倏然,手机响了,不大的空间内,略显突兀。

    厉沉溪拿出手机的瞬间,她余光注意到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是采苓。

    接起了电话,他忽然开口,低沉的嗓音略显沙哑,“怎么了?”

    “你接到舒窈了吗?她还好吗?有没有淋雨?”

    因为车内太安静了,电话中韩采苓的声音极为明显,隐隐的在舒窈耳畔响彻,突然明白了很多事。

    原来,并不是他主动愿意来郊区接她的,而是韩采苓的嘱托。

    自己的妻子,竟需要别的女人叮嘱才会照顾,多么讽刺,又多么可笑!

    但舒窈笑不出来,按了按微微发疼的心脏,她感觉呼吸一阵缓,一阵急,嘴巴里的液体瞬间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