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的寂静依旧着,司机就按照吩咐,将车往风刹门基地行驶着。
没过多久,基本的大门就已遥遥可望,车子刚一停稳,洛清就迫不及待的打开车门,与她一起跳下车的还有杨萌萌。
俩人双脚一落地,就动作一致的深吸一口气,瞬间缓解了压在心口的窒息感,这之后俩人才转过身。
“甄舞姐,我们先回去了。”
杨萌萌也随声附和:“甄舞姐,回见。”
甄舞浅笑,回应着:“好,这段时间你们也挺累的,回去好好休息,别总顾着训练,尤其是洛清。”
洛清挠了挠短发,神态憨憨的,“知道啦!”
说完,她与杨萌萌对视一眼,俩人又默契的一同看向副驾驶,同时开口道:“陆少,再见!”
俩人的声音不少,且特别僵硬。
突如其来的招呼,出乎陆启明的意料,肩膀不由得一颤,旋即回了一个淡淡的“嗯”字。
听到回答,洛清与杨萌萌赶紧转身跑开,俩人的速度极快。
下一瞬,二人已经站在院内,手拄着膝盖,大口喘着气,待气息匀称些,洛清才问:“可怕吗?”
她问的很委婉,可杨萌萌却出奇的听明白了,重重的点头:“很可怕。”
“嗯,今晚要多吃碗饭,压压惊才行。”洛清提议着。
“不够,要两碗才行。”杨萌萌神色十分严肃,一碗饭根本不够弥补在车里的度日如年。
而这时,停在基地外的车还没有开走,司机等了一会儿,见这俩人没有说话的意思,只好硬着头皮问:“陆先生,我们接下来去哪?”
“先送甄小姐。”
对于陆启明的提议,甄舞也没有推拒,跟司机报上自己的住址。
这之后,车内又再次陷入沉静,而且气氛比之前还要尴尬。
司机看了一眼后视镜,就撞到陆启明眉目间那一丝冷厉,心顿时一慌,赶忙又把视线落到前方的路况上。
这慌张的心情长久的持续着,直到车子驶入甄舞所住的小区,才缓和了一些。
“甄小姐,到了。”
“嗯,有劳!”随即,甄舞利落打开车门下车,这期间她没有看一眼副驾驶。
而这一切,陆启明透过后视镜,都看的一清二楚,搭在腿上的手,暗暗收紧。
最终,那手还是抬起,放到车门锁上……
入秋后,天气转凉,忽而挂起一阵疾风,甄舞下意识紧了紧身上的外套,正当她想继续前进时,胳膊突然被人握住。
“你放开我。”
即便她不回头,也能从来人身上淡淡的烟草味,辨别出来人的身份。
听闻,陆启明的手劲反而加大,沉声问:“我们非要这样吗?”
甄舞无力的闭上眼睛,再挣开眼里闪现的是决绝的暗芒,“该说的话,今天早上都已经说清楚了,再说……”
甄舞抿了抿唇,又继续说:“再说,那只不过是一次酒后乱性,你不必在意。”
“酒后乱性?”
陆启明成功被这四个字惹怒,他是喝了酒,可还不足以乱性,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是真的对她动心了。
定定的瞪向她,眼风分外冷冽,“你只是让我不在意,那么你呢?也是不在乎吗?”
甄舞沉了沉气息,鼓足勇气问:“你爱我吗?”
陆启明一怔,他没想到甄舞会问这个,“爱”这个字对他太过陌生了。
就在他迟疑的一瞬,甄舞忽然回头,轻笑出声,笑声妖娆。
“不过是一句玩笑,你干嘛当真?”
那笑意渐渐在脸上绽放,掩盖住她眸底冰冷刺骨的冷意,“我是第一次不假,可你功夫也不错,咱俩都不算吃亏。”
此话一出,陆启明面色瞬间冷凝,而眼底却蕴满了怒气,甚至有火光溢出。
“好,就如你所愿,俩不相欠。“话落,他松开紧握着甄舞的手腕,愤愤转身上车。
甄舞站在原地,眼睛目送这那辆商务车离开,直到那车的尾灯消失在小区门口的拐角处,她才转过身。
甄舞刚迈出腿,就有一滴泪至眼眶溢出,划过脸颊,滴在外套的领口上。
她停下动作,自语道:“甄舞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哭什么!”
心底有个声音对她说:“你为什么不要他负责?就算得不到他的人,得到他的人也好呀!”
甄舞身子一软,靠到身后的栏杆上,兀自出神。
她要是让陆启明负责,那男人肯定会,可她做不出这种事。
因为她清楚,陆启明心里没她,也更不爱她,她又何必勉强把俩人绑在一起呢!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甄舞的视线却越来越模糊。
————
陆袁程律师事务所,最初是陆启明与其他两个律师一起创立的,三人各有各的长处,分工也不同,就比如陆启明最擅长的财产辩护。
发展至今,已然成了l市最大的律师事务所,囊括了各个地方的青年才俊。
三人也从一开始的亲力亲为,演变成控股人,只有一些大案子,才能看见三人的身影。
他刚迈入事务所,前台的接待当即一惊,忙站起身。
“陆状,你怎么来了?”
陆启明面无表情,语气冰冷的反问:“我的事务所,我怎么就不能来了?”
呃……
小接待马上意识到,陆启明的心情不好,而且是糟糕至极,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
“没,我不敢有这想法。”
陆启明不再理她,而是目不斜视的朝自己办公室走去。
在门口坐镇的助理名叫顾桓,见到他,也是一脸震惊,起身问:“陆状,你怎么来了?你不是……”
嗖——
突然,一记冷眼飞速飘过。
顾恒马上意识到危险,赶紧闭上嘴,僵立原地。
陆启明的目光没有在他身上停留太过,在临进办公室前,吩咐道:“你把近两天要开庭官司的资料整理出来,我要看。”
“没有!”顾恒会的很干脆,见他眉头微皱,忙有解释道:“陆状昨天说要休息四五天,所以今天我把手里的几宗官司都分出了。”
陆启明手底下带着几名小律师,说是小,可也能独当一面。
既然分出去了,他就不能再要回来。
顾恒明显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冷气,心下不禁好奇,可就是没胆量问原委。
这时,又听陆启明问:“这酒是谁的?”
顾恒顺着他目光望去,就见放置在他办公桌一角的两瓶红酒,回道:“这是袁状拿来的,说是这段时间事务所战绩不错,等下他回来,大家伙乐呵乐呵。”
“这酒我拿走了。”说罢,他长手一捞,那红酒已经被他拿走。
“嗯,只要是陆状想要,袁状肯定没意见。”
说完,顾恒在明白过来,陆启明拿的是酒,这才回神。
“陆状,你在事务所不是不喝酒么?”
然而,回应他的是一道有力的关门声。
半个小时后,顾恒准备了一盘水果,推开陆启明的办公室。
刚一进入,就见陆启明坐在沙发上,一手夹着雪茄,另一手握着高脚杯,模样优雅帅气。
就算顾恒是男人,也不由得看愣了。
雪茄配红酒,这搭配真是独一无二呀!
顾恒只是稍稍一愣,而后便恢复如常,走到陆启明面前,放下手里的水果盘。
“陆状,水果能解解酒气,你搭配着一起吃。”
这应该比雪茄更搭一些。
随即顾恒就打算离开,然而他刚一转身,就听身后的男人突然开口。
问道:“有没有公式,能把女人的心思解开?”
他就不信甄舞真的不在乎自己的第一次,可是她为什么要表现的那么无所谓,他看不懂,这的不懂。
这是……
顾恒转头,细看之下,才发现陆启明双颊隐隐有一抹不自然的潮红,再去寻酒瓶,已经有一瓶红酒见了底。
堂堂的陆大状也有被情所困的时候吗?
顾恒马上收起自己的八卦之心,一本正经的说:“女人心海底针,琢磨是琢磨不透的。”
而后,又试探的问:“陆状应该没正式跟女人相处过吧?”
“会有我没做过的事吗?”
陆启明脑海里突然闪过余倩的样子,这女人是他的初恋,可她却跟他最好的兄弟莫少阳滚在一起。
往事历历在目,自那之后他就不在看重感情,更不信会自己会找到至死不渝的爱情,这个社会存在的只有利益。
顾恒见他纠结痛苦的样子,感慨道:“女人是这世上最麻烦的生物。”
陆启明点头,表示赞同:“是,是麻烦至极。”
他又想起余倩,那时候他对余倩言听计从,她要什么自己都给买,她要出去旅游,自己也陪着,最后还说自己不爱她,真是麻烦。
还有那个甄舞也是麻烦,在打算要她的时候,他就下定决心要对她负责,就算不是第一次他也会负责。
可在知道她是第一次……
自己竟然想要珍视。
一想起甄舞那番话,陆启明就异常烦躁。
呯——
瓶塞蹦出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是那么的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