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藏匿在深山的阿嗣。
还在为秦墨没有上钩而耿耿于怀。
他咬牙切齿的道:“他究竟是怎么知道我们在山上布置了陷阱的?
这都让他逃过去了,多好的计划。”
这一次,他唯一的替身死了,就连母亲也算计了进去。
就是为了勾引秦墨上山,然后炸死这家伙。
可秦墨倒好,兴致半山腰,折返了。
拍了大量的排雷手上山排雷,把他精心设置的计划全都给破坏了。
只是他想不通,为什么李照没有得手。
他也想不明白。
难道他回心转意了,被秦墨给感化了?
这他娘得也太扯淡了!
对这个逆子,阿嗣恨不得亲手掐死他。
“也不知道母亲怎么样了,以秦墨的性子,大概率是不会杀死她的。”阿嗣并不在意公孙太后的死活,反正她也没有利用价值了。
说不定还能够成为反制秦墨的手段。
他现在生活条件很差,这里是深山,原来的居民都搬迁出去了,好多年没有人烟了。
就连猎人都不愿意跑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来。
吃喝虽然不成问题,但封闭在山内,他们时刻警惕着。
甚至都不敢点火。
因为不时就会有直升机从头顶飞过巡逻。
所以他们吃的都是干粮就凉水。
连吃了这么久,他感觉整个人都麻木了。
他也不敢随便走出去,生怕被人发现。
只想躲在这里面,等到风声过去。
“主子,这里不安全了,咱们在里面发现了一个山洞,在这里很容易被发现。”心腹说道。
阿嗣心情本来就很差,听到这话,也忍不住道:“前前后后,做了这么多准备,投入了这么多人手和精力,到头来呢,秦墨毫发无损,还把咱们的底牌给用完了,接下来怎么办?
难道我们要东躲西藏一辈子吗?”
心腹苦着脸,“实在不行,咱们离开吧,继续藏匿在这里,始终不是个办法。”
他们这千余人,吃喝拉撒都是问题,干粮还能维持半个月,他们在这附近也有粮仓,里面的食物可以维持一年,但是总有吃完的时候。
那些据点,能拔除的,都被锦衣卫给拔除了。
他们还有多少底牌?
”不行咱们去新南道,咱们还有船,只要能够出海,就一定能行,到了新南道,那些人必然会以您为尊,咱们另起炉灶,等待机会。
总会成功的。”
“那是鸟不拉屎的地方,是用来吸引秦墨注意力的,我从来就没想过要去那边。”阿嗣怒声道。
从一开始,新南道就是用来吸引大明注意力的,或者说,是用来吸引绝大多数人目光的,他从来就没想过要去新南道。
“再说了,新皇马上就要当选,新南道那是什么地方,是用来给新皇练手的踏脚石。
我去了那边,不是正好一头扎进人家的包围圈了吗?”
心腹委屈的不行,“可,可,可咱们已经没有路了。”
说完,他眼神有些阴晴不定,压着声音又说了一句,“主子,众人没士气了,人心涣散,您还是尽快拿主意吧,要不然这些人恐怕......”
“他们还想翻天不成,背叛我,秦墨就会赦免他们吗?不可能的,一个个的想什么呢。”
阿嗣冷笑一声,可说话声音却越来越小,他心里也没底了。
一开始,他们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要势有势。
在暗地里,呼风唤雨,有一个严密巨大的关系网在,这些人自然会乖乖听话。
可现在,李氏灭族,关系网崩溃,起码影响了两三百万人。
到如今,就剩下这千余人苟延残喘。
换做是谁,都会生出其他的心思来。
“主子,现在不是怄气的时候,您是咱们的头,如果不能带领大家走出困劲,大家也会困惑的。”心腹没有把话说的太过透彻,害怕伤了阿嗣的心,“任何人都能迷茫,但是您不行,您是咱们的头领,是精神领袖。
能跟随咱们来到这里的,都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忠诚肯定是没问题的。
千万不能寒了大家的心才是。
先逃出去,等脱离危险,在好好犒劳犒劳弟兄。
去新南道也好,或者暗中发展咱们的势力也好,总归是个办法,您说呢?”
心腹对阿嗣也很是失望,这其中,阿嗣的任性导致计划出现差错,分崩离析。
毁了这么多人的心血。
一步错,步步错,到现在,成了丧家之犬。
他们本来可以光复大乾的。
但现在,没戏了。
永没那机会了。
他知道为什么,虽然阿嗣从来不说。
他还知道一个机密。
阿嗣后来那些孩子,全都不是他的。
他不由的看了一眼阿嗣身边的年轻人,这个年轻人皮肤白皙透彻,长相异常的俊美。
男生女相。
这让他想到了那个被太宗皇帝杀死的和尚。
而此人,不是和尚,却胜过那和尚,男女通杀!
他不由打了个寒颤。
也难怪公孙太后会如此绝望。
他压下心中的烦闷和焦虑,也知道,如果继续跟阿嗣一条道走黑,死路一条。
但是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索性,这些年,他们也有退路。
阿嗣手里还有一大笔钱,这笔钱,足够他们过好日子。
而且,阿嗣手里还拿捏着一批身份,只要拿到这个身份,他们就可以改头换面,以新身份在阳光下活着。
可事到如今,他什么都没说。
这让人不免觉得他薄凉,亦或者,他想甩开众人,独自逃离。
作为心腹,他想,就算如此,也是人之常情,那大家好聚好散。
把大家的后路安排妥当来,也不是不能接受。
大不了自己跟着他做管家,未来也能有个保障。
他这辈子除了给人当管家,也没有什么能耐。
一把年纪了,总不能去给人当苦力吧?
就他这细胳膊细腿的,别给压死了。
“我做事,不用你来教,狗东西,指手画脚的,还指挥上我了。”阿嗣一巴掌抽在他的脸上,“谁给你的胆子?”
他现在有火不能发,也不敢对别人发,只敢对心腹动手动脚。
只是他没想到,这一巴掌下去,也彻底寒了心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