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太太接着说:"那你有没有想过,南西万一哪一天知道她哥哥真正的死因,那对我们霍家是什么后果,你明白么"
"我可什么都没做,跟我有什么关系"
南西哥哥的死因,霍聿森一开始是知道的,他和南西订婚,也是给霍太太收拾烂摊子,霍太太明面上对外说南西哥哥是为了他才出的事,实则是因为霍家的原因,准确说是霍太太。
霍太太不甘心只做一个全职太太,给霍父当绿叶,她私底下有自己的公司自己的产业,做得还不小,她没有出面,但实际控股权在她手里,公司里全是她的人,包括南西哥哥南金。
南金是霍太太的心腹,一方面又是霍聿森的朋友,从小一个院子长大,关系很好,就连霍聿森都不知道南金是什么时候成了霍太太的人,一直到南金出事之后,霍聿森才了解所有事情内幕。
说白了,南金就是知道了太多,掌握了霍太太的把柄,那把柄事关整个霍家,一旦被人知道,谁都保不住霍家,而南西私底下正有举报霍太太的意思,被霍太太的人及时察觉,于是霍太太下了狠手。
霍聿森知道所有事情来龙去脉后,才知道霍太太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和周岁时离婚,也是担心霍太太会对周岁时下手。
可离了婚,霍太太还是不肯放过周岁时。
霍聿森便知道了,不管怎么样,只要周岁时存在,便是霍太太心里的一根刺,时时刻刻都疼着痛着,必要时候只能彻底拔出,一干二净,永绝后患。
霍聿森在商业上在怎么铁手腕,也没有霍太太做事狠绝,他这位母亲,比男人都要狠,还要丧心病狂。
"你什么都没有做,可你姓霍!是我亲儿子!我唯一的儿子!"
"那就断绝关系好了。"霍聿森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态度,语气冷冰冰的,甚至带了些嘲弄,"或者您直接去自首,说不准能保全最后的体面,对霍家的伤害也没那么大。"
"霍聿森!我白养你了!你大逆不道!"
"那您不也是虎毒还食子"
霍太太被气得不轻,好半晌说不出话来,她指着霍聿森,指了半天,心绞痛起来,硬是被霍聿森气的,气到后面,改变态度,突然和颜悦色起来:"儿子,别用这样的态度对待我行吗,怎么说我都是你母亲,十月怀胎,生了你,你不能见死不救吧!"
霍聿森一副看穿的表情,不为所动,"放心,您要是真有什么事了,我会给霍家留个后的,不会死绝。对了,趁这个机会,您早点和父亲坦白,争取宽大处理。"
"霍聿森!"
霍聿森打电话叫了内线,"进来,送霍太太离开。"
很快前台带着保安进来,对霍太太做了个‘请’的手势。
霍太太眼见霍聿森软硬不吃,还叫了保安驱赶她离开,她勃然大怒,保全不了最后一丝体面,将办公桌上的东西全部推到,保安立刻上前阻止,却也晚了一步,桌子上的电脑文件散了一地,地面铺了一层地毯,这才没有发出巨大的动静。
霍聿森冷眼看着,不耐烦皱了皱眉头,重重强调一遍:"请出去。"
保安刚要动手,霍太太怒喝一声:"别碰我!你们这些肮脏的东西!我自己走!"
保安队长见识多,挨骂了不生气,仍旧满脸笑容,客客气气的:"那您请。"
等霍太太走了,办公室安静下来,前台将地上东西收拾干净,电脑坏了,她问霍聿森,"老板,这电脑……"
"放那吧,不用管,你出去忙你的。"
"是,老板。"
等人全部走光后,霍聿森坐在椅子上沉思,慢慢闭上眼睛,再睁开眼时,眼里汇聚了光彩,拿手机拨通一个电话,问他事情处理的怎么样。
那边的人说:"我查了很久,表面上看,周阖之没有什么黑料,但……"
"别吞吞吐吐,接着说。"
"前几年的时候,周阖之有个项目做的不干净,差点被查到出事,后来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成功躲了过去,从那次后,他一直很谨慎,很难再查到有什么东西出来,我觉得可以从这个项目入手,但查起来需要时间,而且牵扯到的人都是人精,不好对付。"
"你暗地里进行,就算没问题也要查出来问题,我只能再给你一个月,一个月我要看到成果。"
"可……"那人犯难了,困难系数也太高了,除非让官方介入调查,大张旗鼓,才能查出东西来,他这是团队调查,还不能明面上来,并不好搞。
"钱不是问题,我要的是结果。"霍聿森说,"用什么办法都行,我不管你们。"
一听到钱没问题,那人瞬间没问题了,"成,那我尽快。"
"嗯,等你消息。"
挂了电话,霍聿森拿上外套回了愉园。
一辆黑色的宾利缓缓停在院子里,一名佣人正在修剪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他看了一眼,拿过剪子剪下几多盛开正艳丽的玫瑰花凑成了一束拿着便上楼了。
随便找来一个花瓶插了进去,他想起来周岁时是怎么插花的,有样学样,重新拿出来修剪叶子再仔细插在花瓶里,倒了清水没过一半枝条,他不清楚能保持多久,不过有几天就算几天,枯萎了再换,反正院子多的是。
佣人在厨房做好晚餐端出来正要送上楼,霍聿森看见了,说:"我来拿吧。"
"您上去吗"
"嗯。"
佣人有些担忧说:"周小姐看到您会激动,乔医生特地交代过,不能再刺激周小姐了……"
"没关系,昨晚睡过了,她情绪正常。"霍聿森说道。
佣人还是很迟疑,"那有什么事随时叫我。"
"嗯。"
乔楚白天来过,刚好有事下午就走了,走之前交代过佣人。
霍聿森端着晚餐进房间,周岁时仍旧躺在床上,还在睡觉的样子,白天输过液,手背还贴着胶布止血,她似乎听到动静,缓缓睁开眼,在药物作用下,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不太清醒,随时都有可能睡过去,她是强迫自己睁开眼,看见霍聿森,眼眸瞬间变得无比冷淡,说挣扎要坐起来。
霍聿森来到床边,将餐食先放在床头柜子上,扶着她坐起来,他柔声问她:"好点了吗"
周岁时没回答他,而是问他:"什么时候放我走"
"你想走随时都能走,我也没把门上锁,不是么"
"整栋楼都是你的人。"
"他们也不会拦着你。"
周岁时露出恶心的表情,"那好,我现在走。"
"那你想清楚,你走了,我会把情绪都发泄到周阖之身上,让他再次经历跌入深深渊。"
霍聿森语气轻飘飘的,"在你心里,我已然是个恶人,那我不如恶到底。"
周岁时看见他心里恨的厉害,"你能不能别发疯周阖之再怎么说都是你表弟!"
"表弟亲妈都能算计我,我要什么表弟"
周岁时不明所以,什么亲妈都能算计他是在装可怜博取她的同情心她不买账,别过脸去,"你真的很让我倒胃口。"
"那就忍着。"
"我忍不了!"
"那就发泄,狠狠发泄出来。"
霍聿森拿来一把剪刀放在她手里,英挺的面庞没有多余的神色,仿佛在蛊惑她似得,说:"你这么恨我,那就杀了我。"
"杀你我要坐牢。"
周岁时没那么傻,她虽然想过死,可不想这么死掉,还会脏了手。
霍聿森凉薄笑了声,夺回剪刀抵在自己的心脏处,尖锐的一角正抵着胸口处,他盯着周岁时没有血色的脸蛋说:"那我动手,这样,你就不用背负一条命,更不会坐牢。"
周岁时冷眼看着,她不相信他会这样做,他可太精明了,怎么会轻而易举死掉。
霍聿森说:"我知道你不会相信,那就……"
他手上用力,尖锐的刺扎破薄薄的衬衫布料刺进血肉里,很快鲜红色的液体染红衬衫,逐渐呈放大向周围侵染蔓延开来,白色的衬衫见血,格外鲜艳,像是一朵由内盛开的血色玫瑰,他的手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因为疼痛,逐渐皱起来的脸,饶是这样,都没有松开手。
疯了,真的失心疯了!
周岁时害怕起来,见他来真的,出于本能上去抢过他手上的剪刀,他一瞬间松开手,脸上的笑容逐渐放大,胸口全是血,他好像察觉不到一丝疼痛,而是一副胜券在握的口吻说:"岁岁,你舍不得我死。"
"你有病是吧!"
她丢掉剪刀,而他胸口还在流血。
周岁时心跳很快,头晕目眩的,说:"你就算要死也别死我跟前!"
她看到血就想起流掉的孩子,也是一团血,五个月大,都成型了……
眼泪不受控制流出来,她情绪崩溃了:"滚出去,你滚!"
霍聿森非但不滚,倾身上前抱住她颤抖的身子,他也不好受,咽了咽喉咙,说:"我错了,不该吓你,岁岁,你别这样对我,我只是想你回心转意……"
"就当我求求你了,你对我跟以前一样,我们回到以前,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订婚宴、婚礼、孩子,我们都会有……"
"而且,我没有过别人,就只有你。"
"你相信我,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周岁时很绝望闭上眼,说不出一个字来,事到如今,怎么可能还能重新开始……
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
霍聿森没等到她的回答,转而吻向她的唇,不管不顾胸口还在流血,血沾到她身上的睡裙,她没有反抗,目光平静,有种躲不过就认命了。
她的睡裙都是霍聿森准备的,一样的款式买了很多条,全是吊带绸缎的,很贴身,也很显身材,是昨晚她睡着了,他给她换上的,很适合她,衬得她的肤色很白。
霍聿森很快就意乱情迷了,将人放在床上,他解开身上的衬衫,这一低头看,才看到流了那么多血,其实伤口不深,就破了一点,就是为了博取周岁时同情的,好在他也赌赢了,于是想要趁机会继续下去,还是周岁时说:"你的血弄得到处都是。"
她都闻到血腥味了。
霍聿森低声笑笑:"我拿医药箱上来,你帮我止血好吗"
周岁时缓缓睁开眼,面无表情看着天花板,"你是不是要对周阖之做什么"
"不提周阖之,先说我们俩之间的事。"
"你回答我。"
周岁时固执道。
霍聿森从她身上起来,面容冷了下来:"是。"
"放过他。"
"凭什么"
"我和你复合,放过他,别再找他麻烦。"
霍聿森意味深长一笑:"你在和我谈交易为了他你要和我和好复婚生孩子都愿意"
"是。"周岁时抓紧身下的床单,"别再找他麻烦。"
"他要找我麻烦呢"
周岁时沉默,咬着唇。
"他要找我要你呢你是不是又要和他谈条件"
周岁时迎上他的视线,"你别忘了,这一切都因你而起……我不是没有想和你好好过日子,是你先不要我的,在我忘掉你后,收拾好心情时,又是你反悔的,反反复复的人不是我,霍聿森,是你……"
霍聿森心脏紧缩了一下,他知道,都因他而起,但事已至此,他没本事让时光倒回,只能尽力修正,然后将她夺回来,也仅此而已。
他抿了抿唇,掷地有声道:"那你就重新喜欢上我。"
"太难了。"
"不难,岁岁,你可以做到。只要这样,我就放过周阖之,就算他要找我麻烦,我不会还手,他想弄死我都成。"
周岁时攥紧手指头,身子在他的视线下轻轻抖着,过了许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说:"你说到做到。"
"当然,我说到做到。"
"好,我努力。"
霍聿森笑了,笑得高兴,即便知道她很勉强,还是被动的,那也没关系,只要能够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