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夫说完看了眼靠着床板一脸迷茫的秦长寂,摇了摇头收拾起了东西。
云纤这丫头算是他看着长大的,早两年唯一的亲人又去世了余下了她一人,如今救了个男人回来安放在家里,虽然这人看着不像坏人,他看着也不太放心。
“那老夫就先走了,他这外伤每日上药便可。”说完向沐纤纤打了个招呼便背着药箱往外走。
沐纤纤看了一眼秦长寂,突然想起还没将李大夫的出诊费拿给他,对着秦长寂道:“你先休息会儿,我过会儿就回来。”而后连忙追着李大夫出去,“李叔!等等、等等。”
李大夫听到声音后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疑惑着道:“云纤啊,还有何事?”
沐纤纤气喘吁吁地跑到他面前,拿出几文钱递到他手上,“李叔,这是您的出诊费。”
李大夫没有接过,推了回去:“我这就看了些他的伤势,也没有另外开药什么的,你拿什子钱?不过几文钱而已,就当我给你买糖吃了。”
沐纤纤知道李大夫心善,可她也不想占人便宜,毕竟人家也不容易,于是将钱硬塞到他手里,“李叔,您拿着吧,您跑一趟也不容易。”
李大夫见推脱不掉,只好收下,“那行,我就收着了。”思索再三还是开口道:“对了,云纤呐,你一个女孩子家带着个陌生男子在家里住不安全,要不你还是把他送到官府去吧。”
沐纤纤听了这话有些犹豫,“李叔,我觉得他不是坏人,而且他现在身受重伤需要人照顾,如果我把他送到官府去,他可能会因为无家可归而饿死街头,所以我想等他伤好了再让决定。”
李大夫看着她,无奈地叹了口气,“云纤啊,你就是太善良了,那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只是你自已要小心一点。”
又朝房里头望了望,对着沐纤纤小声道,“自个儿留意着点,我看着他虽然不像什么凶神恶煞之人,但那身上的刀剑伤怕不是惹了什么仇家,早些将他打发走,莫要惹火上身……”
“您放心吧,而且我看他应当不是什么坏人吧……”沐纤纤自是知道李大夫这么说是好意,她抿唇笑了笑,点了点头:“谢谢李叔提醒,我会注意的。”
李大夫皱了皱眉,语重心长地劝道:“云纤妹子,人心隔肚皮,你可别被人骗了去。”
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你这孩子,莫要将人想的太好了……
你若是有什么困难就来找李叔,我还是劝你一句,早些将人送走,他不记得往事也罢,将他送去官府、总归会找到自已的家人的,罢了罢了,随你去吧,我就先走了,如果有什么事,可以随时来找我。”
沐纤纤感激地笑了笑,“嗯,李叔再见。”望着李大夫渐行渐远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为止才转身回到了屋子里。
回了秦长寂所在的房间,一进门就看到男人一直坐在木床上发愣,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事情。
秦长寂其实已经想了很久了,以前的事情他真的是一点儿都想不起来,连自已的名字都不知道。
秦长寂本就是习武之人,虽然记忆忘却了,但是听力却是比常人的要好上许多。
两人在门外的对话声音虽然很小,但是他却听得清清楚楚,也知道那老大夫是为这个姑娘家着想,毕竟自已什么都不记得了。
谁知道自已是不是真的像他口中说的那样是个“坏人”,想到这里,秦长寂顿时觉得有些窘迫。
此时,沐纤纤正好送完大夫回来,进了房间,秦长寂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还是沐纤纤先打破了沉默:“你现在可还有哪儿不舒服吗?”
秦长寂醒来第一眼便是见到的这女子,只是此刻,他连自已的名字都记不得了,更别提其他事情,若是现在就离开这里,他甚至不知道该去哪里。
可方才她与那大夫的对话一直在他脑海中回荡,让他心中有些不安。
突然听到她这样问,他不禁感到一阵恐慌,还以为她是在暗示他离开,连忙解释道:“在下现如今身L已经好多了,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在下日后定然会报答姑娘!”
只听到女子扑哧一声笑出来,清脆的笑声犹如银铃一般悦耳动听,让人忍不住心生愉悦之情。
“什么报答不报答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啊,就先好好修养一下身L,把伤给养好,也许你是才醒过来还记不起之前的事情,可能过个几天便能慢慢想起来啦。”
秦长寂愣愣地望着眼前的女子,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和安心。
原来她并不是要赶自已走的意思……
即使现在失去了记忆,但从小养成的习惯却深深地刻在了骨子里,让他总是不自觉地往最坏的方向去思考问题。
秦长寂呐呐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沙哑,“谢、谢谢你……请问姑娘怎么称呼?”
沐纤纤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说道:“我姓古,名云纤,你唤我云纤便行了。”
她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接着道:“如今你不记得自已的名字,我便唤你阿星可好?”说完,她那双明亮的眼睛静静地看着秦长寂,仿佛在征求他的意见。
秦长寂被她看得有些不自然,心里不禁泛起一丝涟漪,他轻轻咳嗽一声,掩饰自已的羞涩,低声说道:“那便唤我阿星就好……”
沐纤纤闻言嘴角微微上扬,她点了点头:“阿星,那便这么说定啦。你方才喝完药,身L还需要调养,先休息会儿吧,我还得将昨日的绣品拿去给林嫂子呢,晚些回来。”
说完,沐纤纤笑盈盈地看着秦长寂,然后转身轻盈地走出了房门,她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门外,留下了一阵淡淡的香气和温馨的氛围。
秦长寂静静地坐在床上,望着沐纤纤离去的方向,心中涌起一股温暖的感觉,房间里弥漫着宁静的气息,秦长寂缓缓闭上眼睛。
身上的伤看起来像刀剑所伤,他自已也不清楚以前的自已是一个怎样的人,只要想到一丁点儿的片段头部就传来阵阵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