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够到了，别停啊！”
“你不会就这样完事了吧？”
“……”
狭小的卫生间里，我和吊带女孩的身体紧紧挨在一起。
看着满脸失望的她，我嬉皮笑脸道：“妹子，卡住了，我真拿不出来！”
“要不，你再试试？”吊带女孩不死心道，“我不能没有手机！爸爸联系不上我会发疯的！”
“那我再试一次！”
我瞥了一眼满是尿渍的蹲便器，强忍着恶心，再次把手伸了进去。
一边捞手机，一边逗她道：“外边那么多人，你偏偏过来求我，是不是觉得我特帅？”
“你是网管，找你帮忙不是应该的吗？”
妹子双手环胸，一本正经道：“再说了，我刚才看见你和那个短裙女孩进厕所了，她还说你就喜欢掏管道……”
我讪讪一笑，真想用掏蹲便的手捂住她的嘴，叫她别再说傻话！
这俩管道能是一回事？什么脑子？
要不是她财大气粗，直接把500块钱拍在我面前，我能替她干这脏活儿？
千禧年，我在老边城当网管，一个月工资才三百块，对面的小富婆一伸手就是五百块，这谁能拒绝得了？
“我再试最后一次！失败了，钱不退！”
事不过三，我反正是尽力了。这辛苦钱活该我揣兜里！
妹子抬头看向大汗淋漓的我，犹豫再三，还是拿出纸巾替我轻轻擦了擦汗。
她身上香喷喷的，连手上都是好闻的香味儿。我从小在乡下长大，从没见过像她这么香的女人，更没见过像她这样像神仙姐姐的！
她说话声音温温柔柔的，一笑起来还有两个小酒窝，简直就是真人版小龙女！
似乎是觉得掏厕所这活儿不容易，她对我的态度一直很客气，我也厚脸皮地问了她的姓名和年龄，得知她叫宋亚楠。
随着聊天内容的深入，我的贼胆越发大了，干脆把“妹子”改成“楠楠”。而她，似乎不反感这个称呼。
其实，第一次下手我就碰到手机了，却厚着脸皮，忍着恶心，假装摸不到，一而再再而三地努力尝试，不过是为了拉近我俩之间的距离。
先叫姐，后叫妹儿，睡完直接叫媳妇儿嘛！
村里那些不要脸的黄毛经常这么干，我也有样学样跟着学一回，就是不知道宋亚楠吃不吃这一套。
宋亚楠不是网吧常客，更不是本地人。我听她的口音，似乎是缅马那边回来探亲的。当然，这些她都没说，全是我自己猜的。
老边城和缅马一街之隔，出国门比进家门还容易。那边有很多做生意的国人，图安全把家安置在这边，还美其名曰做的是跨国生意。
当初我爹就是跟着他们出去做生意的马仔，直到现在都没音信。
有人说他死了，有人说他坐牢了，我都不信。
就算我看到老爹的坟头照片，也要把骨灰扒出来，亲眼验证下才行。
他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没了爹，人生不仅没了来处，更没了去处！
现在不同了，我觉得没了爹，只要有宋亚楠，我也能坚持活到一百岁！实在不行，也可以自主换个爹。
宋亚楠平时喜欢穿黑丝小吊带，即便是大冬天，她也喜欢在羽绒服里这么穿。在我看来，只有那种喜欢出来玩的小太妹才这么穿。偏偏她又很保守，只让看不让摸。
那时我还小，除了和网吧常客口花花，占点口头便宜之外，从来没对哪个女人真正动过心。宋亚楠是个例外，她是我一见钟情的初恋女神。
……
这就是我和宋亚楠相识之初那点事。
时至今日，我时常暗自回味，那份青春年少时的心悸和懵懂。
那年，我在家乡惹了祸，被大伯带去老边城，给二叔的网吧当网管。
刚到老边城那天，二叔在饭桌上喝得五迷三道，一张嘴就是他年轻时候混社会的辉煌战绩，临了还拍着我肩膀提醒我，说什么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那时的我初中没毕业，顶着刚染没几天的黄毛，一脸懵懂地看着他。
心说我也没在江湖啊，你跟我唠这些干啥呢？我就是来你网吧打工，赚点生活费去缅马找我爸，你不至于连我也防吧？
二叔在老边城混了二十年，主要业绩体现在娱乐行业。
商业街的网吧、麻将馆、洗脚城这类大佬们看不上的产业，基本都在他手里攥着。
当然，这也不能说明他混得多好，只能说他入赘了一个好家庭。
听说二婶的家族企业颜色不太透明，具体我也不清楚。
像我这种同宗远亲，连见二婶的资格都没有。
就算在二叔眼里，我也不过就是一个沾点亲的打工仔。
饭局结束，二叔和我一起送大伯上了火车，又带着我去小超市买了一点洗漱用品，这才带我去他名下的网吧。
来之前听大伯说，老边城和缅马只有一街之隔。受缅马那边的影响，这边的治安状况一直不太好。
就算网吧招人，也要挑些人高马大又能打的。
像我这样身形消瘦，看着营养不良的小男孩，凭自己的本事，在这边根本找不到工作。所以大伯临上车前，一再告诫我要懂得感恩。无论二叔待我啥样，我都要拿他当恩人看待。
后来发生的事证明，这番叮嘱实属有些多余。
2001年的网吧，是年轻人娱乐和社交的主要场所，像我这样乡下来的，没见过世面的黄毛，正式踏进奔腾网吧的一刻，立刻被它的规模和阵容惊呆了！
二叔一脸得意地向我介绍着网吧的规模和日收入，在我满眼震惊的神情下，获得极大认可和满足。
他说楼上楼下的电脑加起来接近100台，生意好时能全部坐满。每天光卖泡面和可乐的钱，就够我们两个网管半年的工资了。
这么大的网吧，竟然只有两个网管？能看得过来吗？
我有点疑惑，但我没敢问。那时候的我，可不像现在这样出人头地。说到底，就是一个农村进城务工的小男孩。没什么见识，更没什么脑子。
二叔给我安排的住处，是楼梯下面的杂物间，原本是放废纸壳子的，现在开始放我了。
我虽然瘦弱，但身高不矮，这一米五不到的小地方，让我每天低头进出，连头都抬不起来。就这艰苦条件，也让我足足开心了一段时间。
以前在乡下，我成天打架，四处招惹是非，气得大伯让我住牛棚，不到冬天都不让我进屋。这次出来打工，我不但住上了暖气房，还不用再偷村里人的钱去上网了，简直就是神仙日子！
要说遗憾嘛，也不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