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谈一下,你不要欺负我哥哥了,我这是……”宋娇娇没经历过这种复杂的场面,有点着急,但也是着急就越是容易出错,现在的她已经有点语无伦次了。
这时候,宋娇娇多少是羡慕赵春兰的。
无论在什么情况下,赵春兰都是临危不惧的样子。
她那一份儿优点宋娇娇却没继承到,真是遗憾。
方钧庭自然察觉到了什么,他看向那青年人,“给一百元就放人。”
“不为难你们,说了一百就一百,他欠债可多了去了。”
方钧庭听到这里,准备起身,“宋杰,走了,咱们去准备一百元。”
其实,来之前宋娇娇就拿了自己全部的积蓄,方钧庭也准备了一笔钱,但方钧庭知道宋双全是什么品性的人以后,却不着急救助,而是想略微等一等。
从赌场出来,宋娇娇沉默的跟在背后,许久后,方钧庭才说:“我真怀疑你和你个不是一个母亲。”
但宋娇娇却从来没怀疑过。
“在我们那边风气就是这样。”在家乡,重男轻女,女孩出生就在为男孩做一切牺牲的准备,牺牲念书的机会,牺牲自己的幸福,为所谓的顶梁柱撑起一片天。
宋娇娇怅惘的回头,闷闷的问:“他们会不会把我哥哥怎么样啊?”
“他是个男人,顶多被折磨一下,不让他长记性将来出来了还赌博。”也是,宋双全是惯犯,这一点两人都心知肚明。
“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怕传出去了。”宋娇娇忧虑的很,方钧庭笃定的说:“放心好了,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毕竟这关乎到你的前途。”
宋娇娇会心一笑,亲昵的凑近方钧庭,“哥,你对我最好了。”
这个“哥”不但提供了工作给她,且还提供了精神食粮。
走到分叉口,方钧庭的心逐渐沉了下去,尽管得知宋娇娇并不会无缘无故来找自己,但方钧庭还是叮咛:“我这边乱七八糟的,你没事不要过来。”
“我知道。”宋娇娇听话的点点头,眼睛驯顺而真挚。
方钧庭在外面挨了许久,这才回出租屋,才刚刚进入庭院,就听到有钢琴曲,是柴可夫斯基的天鹅湖,音乐是滋生想象力的媒介,因此方钧庭似乎看到一群白天鹅在湛蓝的池塘旁翩翩起舞。
就在他进入屋子的一瞬,刚刚那明快的音乐却戛然而止,嘭的一声大提琴的琴弦端了,在空中震颤了一下,有些许音符跳转出古怪的声响。
夏夏一整个浸在月光里,好像小美人鱼一样。
她依旧那么美丽,双眼像极了黑白分明的玛瑙,那红艳艳的嘴唇却像蓓蕾一样,在两人视线触碰到的一瞬间,夏夏眼睛里漾出了一种近似于欢喜的期待。
“你回来了。”
看得出,今天她的心情还不错,方钧庭这才松口气。
最近这一段时间,方钧庭每天几乎都小心翼翼,越是怕出错,也是容易出错,亦或者说,某人时时刻刻在准备折腾他。
但今天,夏夏活跃且欢喜,心情似乎也不错。
“这音乐怎么样呢?”
“优雅,”方钧庭看着夏夏,“你就适合这样的生活……”话说到这里,方钧庭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什么,急忙改口,“我的意思是,你适合玩音乐,和猫王一样。”
担心话题引入雷区。
毕竟,现如今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夏夏都会过分解读。
但也是蹊跷,今天夏夏状态很好,她一瘸一拐起身,问出一个让方钧庭大跌眼镜的话题,“听说你做领导了,顶替了我父亲的位置,恭喜你啊。”
方钧庭并不开心,走到这个位置,不是他想要的。
“时势造英雄,我父亲抬举你,你也真金不怕火来练。”方钧庭听不出这到底是挖苦还是揶揄,亦或者他想多了,这仅仅是某种赞美。
没办法,和夏夏在一起生活后,方钧庭也变得疑神疑鬼,稀奇古怪。
他越是担心得罪对方,越是怕夏夏伤心,情况就越是糟糕。
方钧庭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
对方沉吟片刻了,微微一笑,“你承诺给我母亲要和我结婚,对不对?”
“是。”
方钧庭实话实说。
其实,夏夏也知道之所以同意和自己在一起,更多是责任,当她可不管三七二十一,“那咱们就快一点,我想要嫁给你。”
方钧庭无奈的点头,这个话题没办法回避,并且老早之前已经意识到情况会这样,“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