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陈芳却板着脸,怒气冲冲地甩袖而去!
给我脸色看?
好吧!
你现在可以嚣张,总有你倒霉的时候!
郑和也被搞蒙了,他不解地看着陈芳离去的背影,其实他是真心想和陈芳处好关系,毕竟在这深宫之中,少树立敌人总是比多树立敌人要明智得多。
但他不知道的是,在这里的游戏规则,往往是不死即伤!
此时,朱怀已经来到了蓝玉的府邸。
"舅姥爷,什么事让您如此严肃?”
蓝玉看向朱怀,淡淡地说:“明天,去梅园。"
朱怀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蓝玉回答:“明天梅园有个宴会,你跟着我去见识一下。"
朱怀追问:“怎么了?”
蓝玉眯起眼睛:“皇上打算举办一场宴会,明天所有的藩王和外戚都会聚集在梅园,到时候你就跟着我去见见世面。你可以近距离看看那些藩王,那里有你想见的所有人物!"
朱怀震惊地看着蓝玉:“这是……”
“我还记得,我家老爷子也提起过会有这样的一个机会,难道——”
蓝玉笑了笑:“没错,正是你家老爷子提议的,皇上也同意了。"
朱怀明白了,心里不禁有些激动起来。
明天,他将亲眼见到大明的所有藩王!
他将会看见那个傲视群雄的燕王殿下,那个未来将会成为永乐大帝的人物!
"好!"
朱怀紧握双拳,深知不能轻敌,因为对面都是大明境内最有权势的内外塞王。
他对蓝玉说:“舅姥爷,参加宴会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蓝玉告诉他:“我会跟着一起去,还有常茂,他是已故太子的亲家,也会出席。"
朱怀从蓝家走出来,此时外面的晚霞洒满了应天城各个角落,让应天大街熠熠生辉,宛如人间仙境。
街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他们大多是晚上回家的人。
明天是大明洪武二十五年正式开市的日子,商家小贩们都忙着筹备货品,准备第二天售卖。
秦淮河边的夜晚景色同样美丽动人,画舫上的灯火如同晚霞般绚丽,时不时可以看到几位风流才子站在船头轻摇折扇。
总的来看,今晚的应天府呈现出一片祥和景象。
朱怀独自漫步在秦淮河边,面带思索之色。
刚刚拜访了蓝婆婆,她一如既往地疼爱后辈,但朱怀纳闷,明明她是常府的长辈,为何在蓝府像是特意等他到来一样?
朱怀摇摇头,心中稍有感悟。
毕竟蓝婆婆是蓝玉的亲姐,蓝家和常家关系紧密,否则的话,常遇春的两个儿子也不会因蓝玉案受到牵连而死。
如今已踏入大明洪武二十五年,表面上天下太平,但实际上暗流汹涌。
今年,洪武皇帝应该会确定储君人选。
今年,许多人将会因新的储君而丧生于洪武老皇帝的屠刀之下。
不过,朱怀暂时没有深入思考这些问题。
明天的梅园,对他来说是一个关键时刻,他需要站在历史的转折点,审视大明九大边疆藩王以及朱元璋的养子、亲子们!
他必须抓住这次机会,因为这样的机遇或许只有一次,错过之后,恐怕就会变成敌对相见的局面。
朱怀沉浸在思绪中回到家中,一路低头沉思,直到走过三进宅院,才发现门口的老槐树下,老爷子不知何时已在那儿躺着,就像一位普通的爷爷等待晚归的孙子。
看到朱怀归来,朱元璋从摇椅上起身,笑着问道:“这么晚才回来?”
朱怀一愣,望着满脸疲态的老爷子,关心地说道:“您怎么来了?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呢?”
最近几个月,朱怀已经帮朱元璋调整了他的作息时间,以前老爷子都是到了半夜三更才肯睡觉,但现在基本都会提前一个小时休息。
按理说此刻老爷子应该已经进入梦乡了,但他看上去确实很疲惫,显然是强撑着睡意特意等着朱怀回家。
朱元璋摆了摆手,背着手说:“去书房说吧。"
朱怀答应一声,跟随着老爷子来到了书房。
朱元璋随口向朱怀提起:“你那个小太监呢?今天他不在,我还真有点不太习惯。"
爷孙俩都已经习惯了郑和的贴心和细心,一旦缺少了郑和,他们一时之间都觉得挺不自在。
朱怀应声道:“前两天我就把他送进宫里去了,现在应该是在尚善监。"
听到尚善监三个字,朱元璋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道:“难怪。"
原来午饭时候吃的那顿饭,朱元璋总觉得味道很熟悉,当时并未多想,原来是来自朱怀府上的那位小太监做的菜。
朱怀疑惑地问:“什么难怪?”
朱元璋笑了笑,回答:“没什么。"
看着朱怀,朱元璋慢慢地变得一脸严肃,开口说道:“我今儿找你过来,就是想问问你,明天去梅园的时候,你准备怎么应对?”
提起梅园的事情,朱怀这才想起,忙问朱元璋:“对了,老爷子,这个聚会主意是您出的吧?”
朱元璋点点头:“没错,之前我就提过,会安排你跟那些藩王们见个面。"
朱怀的眼神瞬间炽热起来,但他迅速冷静下来,好奇地问:“老爷子,您是怎么说服皇上的?让外戚和藩王们如此堂而皇之地碰面,就不担心会有意外发生吗?”
朱元璋摆摆头:“要是有人存了异心,防范是防不住的,堵不如疏,皇上心里清楚得很。"
朱怀明白,原来自己还是低估了洪武老爷子的那份坚定信念和宽广胸怀。
朱元璋眯着眼睛看着朱怀,再次问道:“那么,你明日有何打算?”
朱怀沉默一会儿,回答:“尽量保持低调。"
朱怀坦诚地说:“实话说吧,刚才我去蓝家走了一趟,舅老爷蓝玉已经提前告诉我了,明日蓝蕊也会过去保护我。"
朱元璋并不惊讶,因为这件事正是他告诉蓝玉的。
朱怀接着讲:“那些藩王,各个位高权重,掌握兵权,嚣张跋扈,我自己出身微贱,恐怕入不了他们的法眼,所以我打算就在一旁静静地观察他们,揣摩他们的意图,做到心中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