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怀轻轻点头。
慢慢从廖家兄弟手中接过刀。
“请诸位往后退几步。”
说完这句话,朱怀握刀在手,一步,再一步,逐渐向文伯祺逼近。
每迈出一步,都携带着浓厚的杀气。
起初,文伯祺并不畏惧,但当看到朱怀一步步朝自己走近,那股威慑力令他感到几分恐慌。
“全都滚开!"
随着文伯祺的一声怒吼,周围出现了众多持刀的护卫,立即将文伯祺护住。
文伯祺眼神里满是仇恨,盯着朱怀说道:“你敢袭击朝廷要员的儿子,你想造反不成?”
朱怀一手背于身后,另一手则挥刀。
刀光剑影,交锋之处传来刺耳的金属碰撞声。
成群的护卫从各个方向涌向朱怀。
文伯祺瞪大双眼,几乎无法置信朱怀真的敢动手,他大声喝令:“杀了他!"
转瞬之间,无数刀光如同天降,白衣的身形在人群中穿梭,劈、刺、挑、砍,每一招都干脆直接,目标就是取人性命。
眼花缭乱的刀法在人群之中翩然舞动,此刻的朱怀仿佛是一名舞者,站立于刀尖之上翩翩起舞。
檀儿惊骇不已地捂住了自己的嘴,一双大眼睛紧紧盯着朱怀,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她想尽力看清楚这一切,却看不真切。
她自以为自己是个习武之人,曾因此讥笑过朱怀,朱怀也从未与她争论过。
然而此时,她将那些愚蠢的想法通通抛诸脑后。
她所学的武艺,是用于强壮身体;
而朱怀的武功,是用来夺取性命的!
细细数来,敌对人数近三十,然而仅仅片刻,地上就已经倒下五六个人,乱七八糟。
徐增寿惊愕地说道:“大哥,他的实力实在太强了!"
的确,徐增寿震惊不已。
他曾见识过战场的血战,但从未见过一人面对三十人还如此势不可挡的人物!
朱怀再度刷新了徐家兄弟的认识,同时也刷新了徐妙锦对他的认知!
鲜血点点飞溅在他那洁白的衣衫上,如梅花绽放,随风飘舞。
廖家兄弟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下。
他们终于领悟了,朱怀为何敢于单刀赴宴。
他的实力太过强悍了!
文伯祺已经开始感到害怕。
事实上,当他看到朱怀出手的那一瞬间,他就已经惊慌失措。
此刻,他的面色变得苍白,甚至双腿开始颤抖。
他终于意识到,有些人是万万不能得罪的,一旦得罪,就可能丧命!
刀光剑影再起,交锋的声音响彻云霄。
朱怀已挺立于众人之中,看似如雕像般静止,甚至还悠然将一手藏于身后,但双眼却未曾有一刻离开过文伯祺。
每一步,踩过层层叠叠的尸体,步步紧逼,向着文伯祺逼近!
身旁剩下的文氏守卫已是寥若晨星。
这些守卫,多是当日征战天下的遗老宿将,个个饱经风霜,历尽千战。
然而,在朱怀面前,即便如此百战之躯竟无力近其身寸,别提擒获活捉,仅仅是自保,对他们来说已是奢望。
嘭!
最后一下斩落,朱怀两侧已有三十余具尸首长眠。
朱怀仍是单手握刀,一步一步,径直来到文伯祺面前。
咝!咝!咝!
四周充斥着倒抽冷气的声音,乍见这般煞星,徐辉祖惊骇得哑口无言。
文伯祺步步后退,颤颤巍巍地指着朱怀:“你,你莫要胡来!"
子夜之后,上元的繁闹渐入尾声。
文府内的灯火已悄然熄灭。
文豫章深知,今宵文伯祺定不会归家。
书房的灯火仍在摇曳,文豫章读了几卷军事典籍后,陷入沉思。
五军都督府指挥佥事的位子,六品官阶。
该如何应对这一局面?
他是老来得子,文伯祺,他的独苗,便是他的全世界。
即便这儿子病情深重,到了畸变的地步,文豫章亦须守护到底。
所有因果,皆由他一手酿造,如非昔日新婚之夜被欲惑蒙蔽心智,何至于此,行出此等禽兽勾当。
实则,他内心深处,又何尝不藏着一份扭曲的欲望。
家族之辱!
他曾自以为深藏,却被亲生子察觉。
现今文伯祺步至此境地,全因他亲手造就!
这孩子竟偏好别人妻室,且嗜好在丈夫眼前肆无忌惮!
文豫章双颊泛红,终至无声长叹。
思维回到当下,他需筹谋如何善终此事。
一则需要平衡赵思礼,势必要赋予赵思礼相应的好处,加官进爵,财宝满箱是必不可少的,同时还得给予那位商人一些额外优惠作为弥补。
兵部掌控的旧武器买卖,若交给那商贾运作,或许能一举两得,对方未必会过分介怀。
终究不过是个女子而已,始终是男子的玩物。
如此思虑一番,文豫章心情稍安,整整齐齐将兵书摆回书桌,准备休息。
“老,老爷,老爷!"
房外,一阵杂乱的急促脚步声,说话之人语气紧张急迫。
那是文府的家丁。
自从攻克大原后,各家开国功臣府内便有了豢养武士的习俗,自然,数目需适度,通常保持在一两百人之内。
文豫章皱起眉头:“何事如此紧急?”
语毕,他穿上外套,起身至门边,缓缓开门。
一位气息奄奄的家丁,全身流淌殷红鲜血,嘴角溢出丝丝血沫,身边则是文府管事惶恐不安地扶着他。文豫章面色大变:“何故!发生了什么!"
管事匆忙回应:“老爷,少爷遭遇不测。”
“府外三十多家丁遭屠戮,他九死一生才逃回。”
片刻沉默后,文豫章暴怒道:“混账!"
“赵思礼他调动了多少军队?!"